翌日 程科市市局門口
“為什麼不讓我們拍證物,法醫鑒定需要的就是這些東西,不然你讓我怎麼查。”
大清早市局門口就傳來謾罵聲,穿着皺巴巴的白大褂,臉上胡子拉碴的人在一群人中間往市局大門走,身後市局停車場拐進來一輛車,緊接着淩宜拉開副駕駛的門下來。
“雲城市局就是這态度?案子沒結?死者死亡原因不知就結案了?昨天下午還過來趕我們走,是不相信我的技術,還是不信任程科市的警員?”淩宜下車就聽到老遠傳來聲音,定睛一看竟然是汪晉。
“老子我是法醫,沒接觸屍體和證物怎麼分析,我又不能空口造句,然後看着屍體照片瞎說。”汪晉氣的臉都綠了,身後的人一邊說好話,一邊往前走。
“汪晉。”淩宜略微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汪晉詫異的轉頭,畢竟在這裡除了張爍那一幫子敢直呼他大名,剩下的見到他都要叫一句汪主任。
“淩宜?”汪晉隻轉身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多年未見的朋友。
“你怎麼在這?”汪晉不可置信的圍着淩宜轉了一圈,仔細辨認了好幾遍。
“怎麼?看到我很意外?”淩宜問。
“那倒沒有,知隻是感覺緣分有點奇妙。”汪晉沒有理會身後的一幫子人,和淩宜一起走進了市局。
張爍看着倆人熟悉的樣子沉默了。
“俗話說的好,我可是程科市第二帥,雲城市第一帥,但是雲城的那群人太過分了,昨天下午給我帶了頓飯,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讓我趕緊滾回程科,當時給我氣得,老子一個法醫,到那裡連屍體都沒見到,然後說我能力不行,半個月了,程科市,雲城市我跑了五回,程北客運站的檢票員都快認識我了,老子這麼努力結果被趕回來了,這讓誰能忍得了?”汪晉氣得一口氣輸出這麼多話,淩宜在心裡暗暗誇贊他口才好。
吳慕蕊頂着兩黑圓圈經過,很顯然這貨昨天晚上确實和屍塊對視了一晚上,就連汪晉從邊上路過她都沒發現。
“她咋了?”汪晉注意到精神不佳的吳慕蕊問。
淩宜看了眼拿着杯子去茶水間的吳慕蕊心裡商榷了一番道:“吳慕蕊昨天晚上因為法醫部人員稀缺,于是主動提出留下在這裡屍檢,想要讓刑偵部早點破案,她這簡直太不容易了。”
汪晉表情複雜的看着端着咖啡出來的吳慕蕊,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吳慕蕊!過來!”汪晉叫道。
吳慕蕊聽到是誰的聲音瞬間驚醒,整個人驚恐的看着汪晉。
“汪主任,幹…幹嘛?”吳慕蕊問。
“上回你不是想要拜我為師嗎?看着你這麼努力的份上,我勉強同意了。”汪晉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磕磕絆絆,淩宜在邊上詫異的挑起眉。
吳慕蕊沒有聽出來汪晉話裡的不正常,整個人耳裡充斥着“我勉強同意了”的話語。
“我…我我一定不會辜負您您對我我的期望,我……我一定會好好學習法醫知識,努力成為可以為黨奉獻的人。”吳慕蕊立刻三指向上,對天發誓。
汪晉瞬間變回高冷的臉色,闆着張二五八萬的臭臉,轉身走了。
吳慕蕊悄悄的跟在汪晉後面,溜到法醫部了。
始作俑者淩宜此刻在原地等着張爍,後者上去勾住淩宜的肩膀道:“沒想到你竟然和汪晉認識。”
“很意外?”淩宜問。
“當然啊,我可從來沒見過汪晉什麼時候這麼開朗。”張爍撐着淩宜的肩膀拐到了專案部。
專案部的人今天一大早上都來了,陸欽安安靜靜的坐在辦公桌後吃包子,邊上梁欣田一手端着粥,一手摸索到沈文那邊去偷茶葉蛋,左明風默默的斜了下身,把自己茶葉蛋給擋住。
“都來的挺早。”張爍往裡走去,随手将手上拎着今早出門前在門口便利店買的一袋子泡面放到門口的沙發上,轉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梁欣田被茶葉蛋燙到,嘶嘶嘶了老半天最後隻好把茶葉蛋放回原位。
“今天你倆值夜班,這麼早來幹啥?”左明風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茶葉蛋剝皮,連忙啃了一口問。
“我倆去林希家調查一下,等會中午回去睡一覺。”張爍坐下打開電腦,身後的淩宜搬了個凳子坐在了旁邊。
“淩隊你幹啥啊?”張爍問。
“看監控。”淩宜沒有過多廢話,吐出了這三個字。
張爍明白淩宜要看哪個,點開了最左邊的那個。
“從這一段開始你和陸姐就跑到了監控盲區,然後再往後的話就是程北路那邊的監控拍到了那人翻牆的時候,再然後就是陸姐把狗盆甩到那人身上。”這兩段監控全程不到五分鐘,但是就是這監控盲區裡淩宜一直感覺有問題。
“在這裡難道沒有哪戶人家門前面裝監控?”淩宜問。
“沒有。”張爍遺憾的搖了搖頭。
淩宜沒說話,沉默半晌道:“先去林希父母家,等會回來想想辦法解決。”
“來,兩位帥哥,先别去林希父母家了,張局和邢局有請。”說話的人是崔修,他捧着杯豆漿攔在張爍和淩宜面前。
“不是,老崔你也太不夠仗義了,不就是昨天調走你幾個隊員嗎?還真給張局說了。”張爍不滿的聲音響起,淩宜在後面默默的點了個頭。
崔修險些被氣到吐血,他端着豆漿的手都帶着顫抖道:“難道在你倆心裡我是這種小氣的人?”
“難道不是嗎?”張爍反問。
崔修:“……”
“市局裡來了個鬼佬,張局說是來協助你倆辦案的,叫你倆去認識一下。”崔修忍下扇張爍一巴掌的想法,白了張爍一眼道。
“叫鬼佬來幹啥,這案子難道還和他們扯上關系了?”張爍沒想明白張局的做法,小聲的嘟囔道。
“國際部也在通緝劉探他們,尤其是澳大利亞國際禁毒部,三年前劉探攜帶着大量海/洛因,搖/頭丸,冰/毒等違規精神類藥物進入澳大利亞境内,給澳大利亞警方帶來了許多麻煩。”
邊上的淩宜開口了,張爍和崔修頓時都把目光轉向淩宜身上。
“别這個表情看我,這毒品不是我販賣的。”淩宜在倆人的目光中翻了個白眼道。
“你去了?”張爍擺了擺手示意崔修滾開,後者一臉怨毒的瞪了他一眼,扭頭走了。
“不然呢?我不去的話咋知道細節。”淩宜被問的莫名其妙,神色不變的反問。
張爍默默的在身後豎起大拇指,淩宜頓都沒打道:“别給我比大拇指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哦。”張爍不情願的嘟囔一聲道:“當年澳大利亞最大的地下賭場被抓是不是有你的推波助瀾?”
淩宜頓住腳步,轉頭滿臉狐疑的問:“你怎麼知道?”
“我當時被調去執行任務了,有幸在現場。”張爍說這話的時候尾音裡充滿低調,文質彬彬的樣子落入淩宜眼中。
“裝。”淩宜單字評價道,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哎哎,别嘛,淩隊你怎麼能這麼薄情寡義呢?!”張爍連忙追了上去,倆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張局的辦公室。
“我們國家想要讓我來協助程科市的專案組,争取早日緝拿劉探等人。”
辦公室内一道男聲響起,張爍下意識的放慢腳步,眉頭霎時間不清不重的跳了一下。
“淩宜,你來了。”張局看見淩宜進來立刻吆呼道。
淩宜氣質沉穩,先是向周圍觀察了一番,随後坐到張局手指的位置。
“淩宜?!”那道男聲響起,尾音帶着上揚。
聞言淩宜這才認真觀察這道聲音的主人,他長相很顯然和中國沒有任何關系,碧藍色的眼睛如同帶着光,看向淩宜的神色都帶着仰慕。
“格雷格?”淩宜辨認了半晌,在自己塵封的記憶裡找到這個人。
“對。”格雷格比淩宜還激動,一雙長的好看的眼睛此刻非常激動。
張爍站在邊上沒說話,隻是伸手把淩宜往後扯了一下,後者坐在闆凳上中心不穩險些跌倒在地。
“幹啥啊?”淩宜不滿道。
“沒啥。”張爍松手了,撈起邊上的闆凳坐到淩宜旁邊。
格雷格想要說的話被張爍的動作打斷了,張局在邊上終于樂呵呵的開口:“格雷格,澳大利亞禁毒人員,三年前劉探不是攜帶毒品入境,現在澳大利亞警員申請協助辦案,但看現在這個樣子你和淩宜還挺熟的。”
“對。”格雷格點了點頭:“不用介紹,我認識淩宜。”
張局歎了口氣,伸手把桌子上的報告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