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為天,今天咱們中午吃什麼?”開着空調的房間内張爍穿着無肩短袖,下身穿着樓下清倉大甩賣的男士大短褲,手上抱着枕頭躺到淩宜身邊。
“不知道,買兩桶泡面。”淩宜翻了個身道。
“咋能吃泡面呢?你不知道我因為在市局吃了半個月的泡面都瘦了一圈,再不吃點好的,我這就瘦脫相了。”張爍往淩宜那邊擠了擠道。
淩宜起身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鐘,在張爍期待的目光中再次躺了回去。
“不餓。”淩宜拉起被子,蓋到自己頭上道。
“我餓。”張爍翻身看着淩宜認真道。
“活該。”淩宜連個頓都沒打道。
張爍:“……”
“你難道不餓嗎?就算你早上吃過現在都下午一點了,肯定餓了。”張爍搖着淩宜肩膀道。
淩宜揉了揉眼睛,轉頭認真的看着張爍。
張爍被這麼突然一盯,霎時間有些發毛。
“幹,幹啥啊?”張爍問。
“你真的餓了?”淩宜反問。
張爍瞬間連連點頭,淩宜看後拿起手機道:“點個外賣吧。”
聞言,張爍不幹了,湊到淩宜身邊道:“天天吃外賣,這玩意都不健康。”
淩宜這次沉默一會,心裡在思考張爍這話的可信度。
“而且外賣送過來太慢了,咱們自己做飯,豐衣足食。”張爍眨着眼睛看着淩宜道。
從八年前淩宜去緬甸卧底,一直到現在他都沒點過外賣,半信半疑的淩宜認真的看着張爍。
“真的,還要起送費呢。”張爍立刻道。
原本在睡覺之前都盤算好吃外賣的淩宜現在計劃落空,隻好默默的起床去看看張爍的廚房。
張爍如同一隻大型犬跟在淩宜身後,翹起來的頭發在此刻顯得格外高傲。
“你想吃啥?”淩宜問。
“我都行。”張爍立刻道。
淩宜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終于在角落裡找到半袋快要張芽的土豆。
“你買肉沒?”淩宜問。
“沒,家裡沒肉。”張爍誠實道。
“那你天天吃啥?”淩宜問。
“泡面。”
“……”
“下去買肉,你付錢我給你做飯。”淩宜解開圍裙,示意張爍跟上。
“等我換個衣服。”張爍轉身躲到房間裡,不過十秒,他穿着一件嶄新的短袖出來。
淩宜對比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兩件衣服正是在淩宜回到程科市的那晚去樓下批發的兩件“情侶”款短袖。
“走吧。”張爍道。
淩宜全當沒看見,撒着拖鞋出去了。
“賀依辰的戶籍資料你找到沒?”市局内陸欽提着剛從市局外面拿回來的外面,撇了一眼沈文問道。
沈文原本正在整理自己桌子上的資料,聞言擡起頭來道:“找到了,但是你們找她幹啥啊?這人不都死了嗎?”
“啊?”陸欽把外賣放到自己辦公位上,上前一步接過沈文遞過來的資料。
“上面不是寫着十年前确認死亡嗎?”沈文問。
陸欽拿起紙,上面明晃晃的寫着:“賀依辰,女,十年前确認死亡。”
“你們程科市這麼邪門的嗎?我以前在甯州聽到過的所有關于公安内部鬼故事都是你們程科市的。”陸欽眼皮狂跳不止,看着明晃晃的“十年前确認死亡”七個大字問。
“沒想到甯州市的隊友是這麼看待我們的,我就說為啥我去别的市局的時候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沈文喃喃自語道。
“你這是誰讓查的?張爍?”沈文問。
“不是,淩隊讓我來查的,我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陸欽道。
“嘶。”沈文倒吸一口涼氣,“淩隊要這幹啥啊?”
陸欽搖搖頭,拿起紙道:“我先給淩隊拍一張,問問他接下來怎麼調查。”
沈文沒在細問,點了點頭,轉身又開始認真整理東西。
·
“二十塊錢一斤?!”菜市場内張爍叉腰站在攤位前,聲音裡帶着難以置信。
對面老闆手中拿着菜刀正在割肉,聽到張爍這聲驚歎頭也不擡道:“都是這個價,這幾天豬肉,牛肉都漲了,你去看看别家店還有賣二十三的,我這都算便宜的。”
張爍目光移到淩宜身上,淩宜看了眼眼前的肉道:“那行,老闆來上兩斤。”
老闆應了一聲,從邊上的肉上切下來一塊,一上稱道:“四十整。”
張爍含淚付出自己錢包裡的四十,淩宜接過袋子裡的肉。
“你這要做啥飯啊?”張爍問。
“紅燒肉,給裡面炖個土豆,等會再煮一鍋米飯。”淩宜把肉撇到張爍手上,轉身走進糧油店。
“老闆,你這有炖肉的大料沒?”淩宜問。
正在看手機的老闆撇過一個袋子道:“大料啥的都在那邊,自己選,選完了我給你稱。”
淩宜拿過袋子,看着眼前高達十多種的大料犯怵。
“都來點吧,反正就是調個味。”張爍道。
有人支招了淩宜見樣都拿了一個,張爍看着最那邊的草果半天,最後在淩宜快要夾到那時開口道:“淩隊,你說這玩意咋這麼像罂粟呢?”
淩宜看着眼前的草果道:“這玩意不是草果嗎?隻是長的像罂粟。”
“還是不要了吧,感覺怪膈應人的。”張爍道。
其實淩宜看着這玩意也感覺不舒服,點了點頭,把袋子遞過去。
“選完了?”老闆問。
“嗯。”淩宜道。
“一共十二塊八毛三,你給十二塊就行。”老闆看了一眼稱道。
張爍支付完錢後和淩宜出了門,對面的三輪車附近熱熱鬧鬧,一群人圍在那裡看東西。
“淩隊,那邊在幹啥?”張爍揪了揪淩宜的衣角道。
淩宜踮起腳看了一下道:“看不見,走去看看。”
“行。”張爍答應,倆人過了馬路過去。
“十二塊一斤了,豬肉十二塊一斤。”
張爍和淩宜互相對視一眼,在彼此眼裡都看到被騙的無奈。
“我日了,老子找他去。”張爍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拎着袋子就要回去找那人要個說法。
淩宜伸手阻攔,倆人險些因為重心不穩倒在地上。
“你找他要說法還是算了,等會他拿着刀來砍咱倆。”
“我是警察,他敢砍我?!”張爍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