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先生,您說,現在該怎麼辦呢?”
黑衣人臉上終于出現了明顯的遲疑,兩個人僵在了原地,氣氛十分詭異。
“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居然讓本大爺等了那麼久。”
少年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黑衣人看見了熟悉的面孔,終于松了口氣。
野原麻衣的臉色不明顯地青了青,她回過頭,看見了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帶着一個十分魁梧的少年正站在她前面不遠處。
她抽了抽嘴角,差點繃不住自己的臉色:“迹部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迹部景吾挑眉:“本少爺不能在這裡?”
“,,,不是。”
野原麻衣艱難地擠出了這句話,卻見迹部景吾忽地笑了笑,轉頭走在前面,見她沒有跟上,迹部回頭:“怎麼?還想在這裡曬太陽?”
野原麻衣神色遲疑,終究還是搖了搖頭,跟上了前面少年的方向。
迹部景吾聽着身後少女比以往沉重的步伐,勾了勾唇。
今天一大早,他的父親特意給他發了條簡訊,告知他,他親愛的未婚妻午後即将要來學校的事實。
吃錯藥了?早上的迹部景吾冷嗤着把手機丢在了一邊,中午卻莫名想到了這件事,于是便臉色僵硬地出來接人。畢竟真的放任自己的未婚妻不管,不是他應有的風度。
果然還是不應該出來,讓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再在學校裡多轉幾圈。
迹部景吾想到了當時訂婚宴野原麻衣找不到休息室時一臉尴尬地向自己解釋不太識路的場景後,嘴角莫名上挑,下一刻,又被他強硬壓下。
野原麻衣跟着迹部景吾到了他的辦公室,兩人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氛圍卻意外地不是很尴尬。
迹部景吾在野原麻衣進了房間後,極為自然地關上了門,把另外兩個人擋在了門外。門外黑衣人和桦地對視一眼後,沉默地移開了視線。
野原麻衣想說什麼,卻又在迹部景吾輕飄飄投來的眼神下噤了聲。她環視了周圍的環境,果然是很符合迹部景吾的風格,辦公室裡的每樣物品都流露出華麗,空氣中也彌漫着一股不知名的冷香,除了,,,,,
野原麻衣的眼神停留在桌上的一束玫瑰花上,手心仿佛又傳來熟悉的刺痛,她緊了緊手,随即恍若漫不經心地移開了視線。
迹部景吾敏感地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低頭給野原麻衣倒着茶水。
“坐啊。”
迹部景吾見少女呆站在原地,語氣有些不耐。
野原麻衣就等着他的話,雖然是在自己未婚夫的地盤,但畢竟兩個人之間也稱不上多熟悉,出于禮節,她還是不敢随意坐下。
如今聽到迹部景吾說的話,她倒是松了口氣,坐在眼前的沙發上。
迹部景吾看她一眼,輕輕勾了勾唇角,端着茶杯放在她的面前。
“謝謝。”
野原麻衣沒有想到這位大少爺還會給自己沏茶,頓了頓,道了謝。
迹部景吾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直到看到少女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後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眼神裡才有了滿意,轉頭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處理學生會的事情。
野原麻衣的确驚歎于迹部景吾沏茶的技術,她忍不住連抿了好幾口,才擡眼去看迹部景吾。
少年臉上是難得的嚴肅,從窗戶裡撒進來的陽光灑在少年的辦公桌上,少年的半張臉沐浴在陽光之下,使得本就精緻的五官披上了一層仙氣,眼角的紅痣也更加鮮豔,頗有一種仙魔交錯的美感,似夢似幻。
野原麻衣愣了好半晌,直到茶杯的溫度刺痛了手指,她才慌忙移開了視線,連忙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怦怦怦”
她按壓着自己的心髒,真切感受到了比平時更快的心跳。
少女的臉色染上些蒼白,少年的話又回蕩在她的腦中,她慢慢,握緊了雙拳。
陽光向來是公正的代表,野原麻衣擡眸,看着公正陽光肆意大方地灑在少年的身上,卻沒有半分分給了她,一明一暗,界限分明,她在心裡嗤笑。
我的世界裡,向來沒有光。
野原麻衣再一次清晰地認知到了這一點。
工作的時候,時間總是顯得格外短暫,迹部景吾擡頭,舒緩了下酸痛的脖頸,少女的睡姿忽然映入他眼前。
他擡手看了眼時間,輕聲走到了少女眼前,野原麻衣的身體偏靠在沙發上,顯然是個及其不舒服的睡覺姿勢。
“真是個不華麗的女人。”
迹部景吾輕嗤,雙手卻誠實地輕輕放倒了少女的身體,他一隻手十分溫柔地托着少女的後腦勺,直到觸及柔軟的沙發才緩慢抽出了自己的手。
也許是感受到了換了個姿勢的舒服,少女在睡夢中松了松眉眼。
迹部景吾一隻手還被夾在野原麻衣和沙發靠背的縫隙裡,整個人都像是撲在少女的正上方,恰好和少女精緻的面孔正對着。
迹部景吾掃視着少女的眉眼,處處都像是上帝的傑作,無一處不精緻,正因為如此,那一點小瑕疵才顯得格外明顯。
野原麻衣的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格外的刺眼,迹部景吾輕啧了聲,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那處黑色,眼神若有所思。
馬上就要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