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迹部君。”少女的控訴将人打得措手不及:“是你說我虛僞的吧?”
“本大爺那隻是——”
迹部景吾下意識想為自己辯解,說到一半又發現說不下去,畢竟他也不能直說是因為覺得野原麻衣總是強迫自己以最溫和有禮的面具來應對别人很累吧?
少女的控訴卻還沒有停止:“這次也是,訂婚宴上也是,迹部君總是這樣說。”
“迹部君這不是明明讨厭着我嗎?被身為未婚夫的迹部君這樣說了,我傷心生氣也是很正常的吧?”
說完,她吸了吸鼻子,偏過了頭,似乎是不想把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呈現在少年的面前。
迹部景吾走到她面前,眼色複雜,伸手想碰她的眼角,卻被人避開。
他唇動了動,語氣艱澀蒼白:“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讨厭你,迹部景吾的确厭惡虛僞的人,但是野原麻衣是不同的。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他想說,如果一開始就讨厭她的話,他不可能會在她面前直直說出這種話,甚至一開始就不會同意這場訂婚。
解釋太多,他卻都說不出口。
最後,一向高傲的冰帝帝王也隻說出了一句憋屈的“對不起”。
野原麻衣紅着眼,抿了抿唇:“所以你以後還會這麼說我嗎?”
“不會了。”
他歎口氣,心裡雖然懷疑野原麻衣真的是這麼脆弱的人嗎,卻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少女定定地看了他許久,才撇開眼,語氣中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有些太小心眼了。”
“所以,要吃晚飯嗎?”
“......吃。”
迹部景吾其實真的不餓,但是直覺覺得這個時候隻能答應。
于是,管家一臉欣慰地看着原本鬧着别扭的未婚夫婦一團和氣地在吃着已經不能算是晚飯的晚飯。
夜裡,兩人躺在床上,之間依舊間隔着兩個拳頭的距離。
野原麻衣翻了個身,面對着有窗戶的那一邊,靜靜睜開了眼,眼裡含着歉意,臉上沒有存留一點哭過的痕迹。
是的。
剛才的哭都是她裝的。
野原麻衣在聽見迹部景吾說出的“也不是那麼不華麗”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閃過了兩人相處的畫面,顯然,迹部景吾對她是存在着名為“喜歡”的情緒的。
更加麻煩的是,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當時心中的觸動,她對迹部景吾的好感更是不用懷疑。
但是有些事情,現在說還太早了,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讓迹部景吾知道,是以靈機一動當場擠出了眼淚,企圖用眼淚打亂迹部景吾的思維。
當看到迹部景吾竟然真的被她的眼淚搞得驚慌失措,不再具備之前他引以為豪的洞察力的時候,她在心情複雜的同時也感到了愧疚。
她默默歎口氣,将臉埋在了被子裡。
真是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