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林丘還在想今天的事。
師尊明顯對小何哥的印象不好,他原來還想着多在師尊面前美言幾句,好讨些丹藥法器什麼的送給他,師尊手指頭縫裡漏一點出來都夠他們這種低階修士收益許久了。不過師尊暫時不允許他使用外物輔助,隻說已經準備好了适合的東西。
如果是借口自己要用,肯定是要不過來的。
林丘煩躁地翻了個身,把整個腦袋埋進被子裡。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一定要采取措施改變師尊的想法。
懷着紛雜的思緒,他漸漸沉入夢鄉。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丘始終沒有想到完美的解決方法,其實最直接的就是邀請何間去雪芽峰小住一段時間,師尊接觸了小何哥,一定就能明白他的好了。
可是師尊大概率不會同意。
林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唉~~”他感覺自己愁得都老了幾歲。
今天是每月領取丹藥的日子,很巧,今天還是之前的那位師兄,不知是林丘的憂愁太過明顯,還是這位師兄太會察言觀色,他一眼看破林丘最近有煩心事。
趙玉京的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主動對林丘說:“有什麼困難可以和趙師兄說,說不定我能給你一些建議呢?”
林丘也不是沒有尋求過别人的建議,張修和封丹曲都是個不靠譜的,淨出一些不着邊際的馊主意,真聽他們的話那才真是沒救了。
不過,問問也無妨,林丘小心地組織了一下語言對趙玉京說:“趙師兄,如果你的一位長輩對你的好友印象不好,你會想什麼辦法來解決?”
趙玉京表情不變,心說:原來是松長老對林丘的好友有意見啊。
“那那位好友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讓那位長輩産生了這樣的印象呢?”
“嗯……呃……就是……”林丘也不知道,總覺得師尊還和小何哥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不愉快事件。
“不知道原因嗎?那有些難辦呢?”趙玉京的表情勉強,很快似乎想起什麼,眼中暗含笑意,“雖然我幫不了你,但有一個人可以幫你。”
林丘急切追問:“是誰?”
“當然是大師兄啊。”
林丘仔細一想,發現大師兄确實是個合适的人選,年輕有能力,輔助掌門操持宗門内大大小小的事務,對人情事故再熟悉不過。
趙玉京看着面前容顔精緻的少年一雙烏黑的漂亮眼睛“唰”得一下亮起來,然後脆生生地向自己道了一聲謝,腳步輕快地轉身離去,發尾一搖一擺,盡顯少年人的青春活力。
他怔愣住了。
明明他的反應在自己的預期之内,為什麼自己反而不太開心,甚至有種想要阻止的沖動呢?意識到這一點,趙玉京的臉色沉下來,緊繃着臉待在原地。
不久後,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呵”從趙玉京的喉嚨深處滾出來。
林丘現在興奮地能一個人犁二裡地。
他一路打聽過去,得知大師兄正在現在藏書閣看書。
說起來,林丘還是第一次去藏書閣,需要的書籍,師尊都準備好了。
藏書閣進門不遠處是登記處,每個借書出去的人都要在那裡登記,不過進去不用,林丘打聽了一路,終于在三樓的一個角落裡找到正靠着牆角,屁股底下坐着一個圓形蒲團,腳邊放了數摞書的周栾周大師兄。
旁邊有個窗戶,這會兒陽光正好照在周栾腰間的金絲玉佩上,反射出細碎的光芒,林丘看了兩眼,感覺有點奇怪,好奇之下又盯着研究了一會兒,忽然,一陣劇烈的眩暈感席卷腦海,他的身體晃啊晃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就往前栽下去。
在倒下的那一瞬間,他似乎聽見一聲輕微的歎息:“……什麼都敢瞎看……”
然後,林丘就落在一個充滿陽光味道的柔軟懷抱中,他掙紮着想起來看看,可眩暈感還沒有這麼快就退下去,他支起的上半身隻堅持了一會會兒就重新倒下去了。
等林丘緩過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剛剛大師兄坐的蒲團上,占據了大師兄的位置。而大師兄本人,正站在林丘手邊,手中還拿着剛剛正在看的書,右手食指上依舊戴着林丘第一次見他時戴的青玉戒指,渾身上下被打理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狼狽之感。
林丘顧不得失态,趕忙站起來道歉,:“實在對不起,大師兄,我不知道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他下意識又想去看那個奇怪的腰帶,目光還沒落上去,就被周栾用手中的書遮擋住視線。
“還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