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京看着林丘喘氣的模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捂住他的口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因為窒息缺氧而眼眶中蓄滿淚水,直至淚水滿到溢出,順着臉頰兩邊滑落,他才慌亂地放手,仿佛剛剛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他看着手心,濕漉漉,亮晶晶的。
秘境外,松生面無表情地看着水鏡,一旁的月異歡月長老倒是十分高興,認為林丘果然是個修合歡道的好苗子,三兩下就拿下了趙玉京,這趙玉京在丹道上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也稱得上十分優秀,就是性格太過孤僻,鮮少與外人交流,平時也沒什麼朋友。
這樣的人,三兩下就被林丘拿下了,可見他确實十分有手段,說不定被魚妖迷惑也在他的計劃之中,原來要費大力氣才能通過的湖泊一下子就出去了。
月長老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臉上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林丘被這麼一捂,神志越發混亂,趙玉京心中慌亂,三兩下給林丘随意整理了一下儀容便背着他離開沙灘。
林丘眯着眼睛伏在趙玉京肩頭,那股淡淡的,勾人的香随着呼吸掠過趙玉京的耳垂,飄散到鼻尖,又輕又癢。
趙玉京一忍再忍,最後終于沒忍住,皺着眉頭,壓低眉眼,惡聲惡氣地對林丘說:“你再亂來我就把你丢在這裡。”仿佛林丘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林丘睡得迷迷糊糊,被他說得一愣,聲音低低地反駁:“可我剛剛什麼也沒做啊……”
還沒等趙玉京接話,林丘就又繼續說:“好吧,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然後用偏過頭輕輕地蹭趙玉京的脖子,仿佛他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伴侶,正在安撫自己無理取鬧的戀人,寬宏大量地原諒了他毫無由來的怒火。
不知趙玉京心中究竟是何種想法,竟然真的就這樣被林丘的三言兩語安撫住了,盡管他的眼神和下撇的嘴角看起來很不耐,但他的的确确沒有再說出要把林丘丢下之類的話了。
趙玉京背着林丘一路向前,這片秘境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有相當的面積,他走了許久都沒有出現第三個人。林丘在休息過後也恢複了神志,但依舊無法清晰地想起剛剛發生的事。
既然已經休息好了,林丘也不好一直賴在人家身上,便主動從趙玉京的背上下來。
趙玉京又恢複成了那副冷漠孤僻的模樣,将身邊的林丘視若無物。
月長老對此十分不屑,心中嘲笑:剛剛被迷得找不着北,這會兒又裝作無事發生,年輕人啊,就是拉不下面子承認自己的心意,非要等到其他人來搶才知道擔心。
掌門回想起之前周栾告知他的情報,用眼神的餘光去瞟松生,沒看出什麼來,心裡忐忑得很。
按照周栾所說,松生應當對林丘有意,但水鏡中發生的種種又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林丘和趙玉京很有可能是一對,那這樣的話……
掌門思來想去,決定先試探試探:“松長老,這個姓趙的孩子雖然看起來性子冷僻了些,實際上還算熱心腸。”
松生隻說:“不見得。”
掌門心中一凜,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将水鏡切換到周栾那邊,這可是他未來的接班人,至于林丘那邊的事,還是讓松生自己去操心好了。
掌門将目光重新轉移到水鏡中,鏡中的周栾正在與一隻榕樹妖鬥法,此妖體型巨大,榕樹獨木成林,樹冠寬廣,周圍很大一片區域都是它的控制範圍,稍不留神就就被偷襲。
周栾已經與這榕樹周旋許久,隻待一個時機便能将其斬于刀下,這場對峙已然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拼的就是心性。
他沒有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等待,在一刻鐘之後,那個時機終于到來,周栾果斷出手,劍光閃過,輔粗壯的樹幹被縱向剖開一個裂口,原本用來裝妖丹的地方已然空空如也。
失去了妖丹,榕樹妖的修為幾乎折去九成,再也無法動彈。
周栾将妖丹收好,這枚妖丹氣息平和,有凝神靜心,淨化神魂的功效,對修煉十分有益。
他觀察一圈周圍的環境,此妖盤踞一方,周圍幾乎沒有其他妖物生存,已然沒有什麼探索的價值了,是時候該離開了,不知道林丘現在怎麼樣,他修為不高,别是出了什麼事。
大比雖然保證不會使弟子失去性命,但妖族手段千奇百怪,其中一些手段會讓人生不如死。
周栾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按照自己來時的方向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