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太過分了!”
林丘怒目圓睜,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怒氣直沖頭頂,恨不得把天靈蓋都沖破,他知道在周栾的角度,是自己欺騙了他,但自己也不是有心的。他覺得委屈,自己又何嘗不是。他說得好像自己是個朝三暮四,吃着碗裡還盯着鍋裡的濫情之人。
周栾仿佛也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情緒在烈酒的催化下即将如迸裂的玉瓶在腦海中炸響,他壓抑着低沉的聲音,雙手死死扣住林丘的肩膀,咬牙說道:
“我過分,那你呢?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樣!和比自己大那麼多的師尊在一起,這件事若是讓旁人知道,他們說話可不會像我一樣客氣!”
說及此處,周栾的神情蓦然軟化下來,捧着林丘的臉,望着他那雙怒火還未來得及消下去的眸子,說:
“旁人會說你水性楊花,心思不正,你走到哪裡都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你,流言蜚語會充斥你生活的每一處,興許還會影響你遠在小葉宗的親人朋友。即便你不在乎,他們能不在乎嗎?”
林丘擡手狠狠地将周栾的雙手打下去,往後退一步與周栾拉開距離:“我沒有和師尊在一起,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
“那你背後的是什麼,這些天,難道還有旁人與你同行嗎?”
“我……”對于這一點,林丘确實無法反駁。
“若是真的如你所說,這件事你不知情。那你便是被人猥亵,我不知道此人是誰,但那個人想必你心中有數,他當真可信嗎?”
周栾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的關鍵之處,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在争辯中完全醒酒了,他站直了身體,冷冷地看着林丘,看着他啞口無言,似乎正在搜腸刮肚地尋找一個能反駁自己的理由。
他低着頭,上半身沒穿衣服,背後一片紅痕,被散落的頭發遮擋了大半,但還是有零星的一些露在外面,神情糾結中蘊含着一絲憤怒,憤怒中還有些許茫然。
沒等他思考出來,便有一個侍女匆匆忙忙地來找周栾,還未走近便想開口說話,話才說了個開頭餘光便瞥見旁邊沒穿上衣的林丘,立刻噤聲。
“少……”
周栾将自己的外衣脫給林丘披上,低聲叮囑:“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有沒有道理。”說罷便帶着一身酒氣與那個侍女一同離開了。
隻留下林丘一人,林丘拿起身上寬大的外衣放到鼻尖嗅嗅,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林丘嫌棄地皺皺鼻子,把衣服脫下來放到椅子上,然後換上自己的衣服迅速離開了。
一出門,外面也不見之前那個僞善管家的身影,倒是旁邊恪盡職守的守衛想和他說什麼,不過林丘現在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氣沖沖地就離開了。
林丘走在路上越想越生氣,若不是背後那些紅痕,自己怎麼可能在剛剛的對峙中陷入那麼被動的局面,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他的腳步重重地踩在地上,發出“砰、砰、砰”的悶響。他也沒心思再繼續玩下去,徑直回了房間。
氣呼呼地往床上一坐,林丘就開始複盤剛剛失敗的戰局,他思來想去,越想越生氣,也坐不住了,直接從床上站起來,在房間中來回踱步。
該死,該死,一定是師尊!沒想到他是這樣人,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随着林丘複盤剛剛的情景,怒火在他心中不斷積攢,直至達到了一個臨界值,他再也複盤不下去了,用力推開門便往松生的房間去。
如果師尊在房間裡,那自己一定要大聲地質問他,為什麼要在自己背後親出那麼多紅點點!如果他不在房間,那自己就一直等到他過來。
林丘走到門口,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開門,一個用力發現打不開,這才想起來開門需要房卡,便轉而開始用力地拍門,拍了一會兒發現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隻好焦躁地等在房門口。
松生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小弟子皺着眉頭,一腦門子火地在自己房間門口轉來轉去,心中升起一絲不妙,林丘一看見松生就跟個小炮仗似的沖了出去,跑到他面前大聲質問:“我背後的東西是什麼?!你怎麼可以做出這麼卑鄙無恥下流龌龊的事!”
松生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有什麼事我們先進房間再說。”
在外面說話确實不合适,林丘瞪了一眼松生,壓着火氣等他開門,二人一前一後進房間,關上門,林丘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質問:“你為什麼要半夜偷親我後背!”
松生的手垂落在身側,隐藏在寬袖中的手指聞言輕輕蜷縮了一下,大腦中飛速運轉,權衡着坦誠和撒謊之間哪個更具性價比。
在林丘噴火的眼神裡,他緩緩張口,回答:“什麼偷親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