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三人終于到達南雁寺。
南雁寺是首屈一指的佛修聚集地,門内藏經閣貯藏無數高深佛法。值得一提的是,南雁寺提倡大隐隐于市,因此坐落在繁華喧鬧的地段,而非清靜偏僻之地。
前任住持雖然已經卸任,但在寺中仍舊有較高地位,不過何間的同行是意料之外,因此隻準備了兩個房間。
負責接待的小和尚見少了一個房間,有些摸不着頭腦,心下一慌,還以為自己記錯了人數,立刻打算找人再收拾一間出來。
松生擡手制止:“不必麻煩了,我師徒二人住一間即可。”
小和尚松了口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若無其他事,貧僧就先離開了,三位施主請自便。”
“嗯。”
小和尚向三人彎腰鞠了一躬,步履安詳地走出房間,帶上房門,才用袖子擦擦自己出了汗的光滑腦袋。
“這位施主的氣勢真是吓人。”
三人迅速打量了一遍房間,佛修最忌沉迷享樂,房間内的布置也十分簡單,一張床,一個蒲團,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便是全部。
松生叮囑了何間與林丘幾句便放二人離開。
“今日無事,好好休整一下,明日随我去見前主持無塵禅師。”
何間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林丘的東西基本都在松生那裡,故而二人一緻決定先在南雁寺裡逛逛。
佛曰:衆生平等。
南雁寺歡迎所有來上香的人,不論是修為高深的修士,還是貧寒的凡人,都可以在進門後免費領取三根香。
一進門正中間便是恢宏的主殿,殿内有一尊巨大的金佛像,坐在蓮花上,佛像面前擺放着三個裝滿香灰的香爐和一個功德箱,不少人正在在下面滿臉虔誠地跪拜。
“菩薩保佑我夫君走镖順利。”
“菩薩保佑我兒高中狀元。”
“菩薩保佑我全家平安。”
“……”
何間看見這幅場景,有些意動,來都來了,就當讨個好彩頭吧,轉頭對左手邊的林丘說:“我們一起……”
話未說完,就看見林丘嘴唇發白,臉色憔悴,連忙伸手扶住,關切地問:“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
林丘搖頭:“不知道,一進來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林丘心中有些猜測,他的真身是不死樹,這種樹的生存方式挺邪性的,佛門乃清靜之地,可能有些排斥他。
“我們先出去吧。”
“好。”
何間扶着林丘小心翼翼地出去了,一出大殿,林丘立刻感覺渾身一輕,仿佛卸下了一塊大石頭。在殿外倒還好,一旦進入殿内,不論是正殿還是偏殿,林丘都會有種由于全身被擠壓而生出的窒息感。
何間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究竟是怎麼回事,要不和松長老說一聲,搬出去住吧,這裡不太對勁。”
林丘不信邪地進出了所有的大殿,這會狀态很不好,坐在走廊兩邊的長凳上喘氣,眉眼恹恹的。
走廊外面是蔥郁濃密的花草,走廊地勢低,幾乎照不到陽光,顯得有些陰暗。
“我歇一會兒就好了,要不我們去山上看看吧,我聽說南雁寺的修為高深的大師圓寂之後會生出一朵金蓮,有靜心之效,若能日日帶在身邊,修煉可事半功倍。”
“也行。”何間還是有點不放心,“若是又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我們去找松長老。”
何間現在對這座寺廟的印象不太美妙,世上沒有地方能完全避免争鬥,這些佛修看似與世無争,無欲無求,背地裡指不定在幹什麼勾當,否則林丘怎麼會覺得異樣。
“已經沒事了,我們走吧。”
林丘本來就不嚴重,坐了一會兒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站起來拍拍屁股,就拉着何間往山上走。
林丘沿着修建好的石闆路往上走,途中偶遇挑水的佛修,木水桶的底是尖尖的錐形,好奇地瞥了幾眼,那人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二人身上,專心緻志地進行自己的修行。
雖然山路是修建過的,但坡度依舊很大,但高度不高,且山頂很平。
林丘覺得有些奇怪:“這山頂怎麼這麼平?”
“看起來是人為平整過後的,而且不是簡單的平整地形,似乎是……”
林丘接過何間的話:“直接把山頭削去了。”
何間環顧四周:“不知道多出來的山頭放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