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怪異,又有點熟悉。
再看其他人大快朵頤的模樣,顯然,和連瑜的異樣不同,他們隻覺得回味無窮。
見連瑜不動了,連霄明吃着東西口齒不清地問:“堂哥怎麼不卷鴨肉了?”
連瑜搖頭:“我今日想吃清淡一點。”
連霄明遺憾歎息:“堂哥,你這就錯失美味了。”
連瑜伸筷子夾向别的菜肴,一嘗,還好,雞肉魚肉還有素菜都是正常的味道。
飯畢,連瑜幾人正要出去,就見門口不遠處圍着一圈老百姓,掌櫃的攔着一個穿深黃色錦袍的公子哥:“公子,您是不是忘了給錢?”
那公子哥叫嚣着:“給什麼錢?老子來你這兒吃飯是你的榮幸!”
一走近,連霄明樂了,大聲奚落道:“呦,我還當是誰在這裡狂吠,原來是吳賭狗啊!怎麼,沒錢了來吃霸王餐啊?”
吳德一聽這讨厭的聲音就知道是誰,開口便罵:“爺愛怎麼樣怎麼樣,你管的着麼你!”
一擡頭看見了c位的連瑜,吳德登時臉色變了。
隻見他一撩袍子,幾步走到連瑜面前。
挺着自覺英俊非常的臉,眼裡透露着六分戲谑三分漫不經心還有一分薄涼,似笑非笑道:
“美人叫什麼名字啊?别跟着這幾個雛雞了,跟着爺吃香的喝辣的,包你快活得很!”
“……”
在場人一片靜默。
調戲聖上?
連霄明率先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看着狗膽包天的吳德,仿佛看見了他下一秒就被押送到午門狗頭落地的場面。
連瑜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攔住要揍人的喜公公,看着五官還算周正,面容卻青黑虛浮的吳德,禮貌地問了一句:
“敢問你算哪塊小餅幹?今天出門吃藥沒?”
“裝什麼裝?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樓裡賣的?”
吳德臉色難看起來,手指指着喜公公道,“這個人不就是看管你的龜奴麼!拱背塌腰面白無須還戴着龜奴專屬的綠帽子,哼!爺一眼就看出來了,你還一趟什麼良家婦男?”
龜奴喜公公:“……”咱家下次再也不戴青色帽子了。
吳德想拿下這個驕矜的美人,恐吓他:“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連瑜腹诽,和朕拼爹,朕看你是八百斤雞毛捆上旗杆,膽子大得很。
他面上平靜地問:“是誰?”
“我爹可是武安侯,先皇後親弟!”
連瑜:“……”就這?
圍觀百姓們聽到這個身份,像人機一樣接連發出了抽氣聲——
“俺列個娘嘞!”
“皇親國戚哎!”
吳德聽見了,優越感爆棚道:“你要是把我伺候舒服了,讓你進門當個良妾也不是難事,當然,貴妾你就不要肖想了,貴妾的位置要留給我娘找的皇商家的嫡女。”
連瑜沒空聽他瞎幾把幻想了,側頭吩咐喜公公:
“小喜子,掌嘴五十下!打爛他的嘴!”
還沒等喜公公應聲,葛逸嘿嘿樂着搶了個先:
“讓我來!我手掌厚實,最适合幹這種活計了。”
喜公公看連瑜默認了,隻好遺憾地候在一旁。
葛逸一個箭步上前,輪圓了膀子扇過去,随着幾道“啪”聲,幾個大比兜呼在了吳德臉上,沒等吳德慘叫幾聲,又是鋪天蓋地的大比兜呼過去。
“好!”“打得好!”圍觀的路人紛紛鼓起掌來。
吳德被這五十個大比兜打得暈頭轉向,他頂着豬臉,正要叫嚷反抗時,卻被喜公公扯住了,在他耳邊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可是陛下。吳世子,你上次的罰抄寫完了麼?”
“什……什麼?”
吳德驚得癱軟在地,神色恐慌起來,驚懼得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臨走時,憋笑快憋出内傷的連霄明還“贊”了一句:“這幾巴掌下去,吳德兄立馬從人模狗樣變得狗模狗樣的,吳德兄,你這下終于表裡如一了啊!”
連霄明幾人路上還在高聲誇贊:“堂哥那幾個耳巴子扇得好!扇得妙!實在是大快人心呐!”
連瑜問:“你很讨厭他?”
連霄明承認道:“堂哥我跟你講,這家夥可不是好東西,沒幾歲就吃喝嫖賭沾了個遍,堪稱人厭狗嫌!”
“沒錯!”葛逸道,“這人在外橫行霸道,在内禍害家裡,自從染了賭瘾,把家産都輸光了。”
連瑜奇道:“好歹出身武安侯府出,武安侯不管他麼?”
“哈,武安侯夫婦哪裡舍得啊!吳德可是他們的命啊!”
連瑜一聽還有内情,興緻更甚:“細嗦!”
連霄明跟他解釋:“武安侯夫人十餘年間生了五個女兒才生下他一個男嬰,武安侯那些妾室生的也都是女兒,武安侯年過半百就那麼一個寶貝蛋,還不往死裡寵?”
齊青松歎道:“如今他們府裡面上光鮮内裡空,整個如今隻剩個武安侯府的名頭,姐姐妹妹的婚事都被他耽誤了。”
葛逸想了想:“我聽母親說,武安侯夫人準備把庶女們都嫁到外地,不拘對方人品官位,隻一點,聘禮給足,就可成婚,八成也是為了給吳德填窟窿。”
聞言,連瑜搖搖頭,暗道作孽,這吳德确實缺德,可惜了他的幾個姐姐。
少年間的感情處起來很簡單。經過這一出鬧劇,連霄明他們立馬覺得陛下平易近人起來,沒了距離感,聊的話題也放開了許多。
叮~您已加入京城上流纨绔群。
聽着連霄明的叽叽喳喳,連瑜腦海中仿佛響起了這麼一聲。
另一頭,吳德踉踉跄跄塞給飯莊掌櫃一張銀票,屁滾尿流回了家裡,哆哆嗦嗦把他幹的好事告訴了父母,武安侯夫人一聽兒子惹下了驚天禍事,當場暈了過去,整個侯府立即兵荒馬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