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本神奇的冊子開始說話了。
“很久之前,這兒降臨了一位蛇神。他是位半神,長着人的面孔和上半身,銀色的蛇的尾巴,還有天使一樣的雙翅。
這位神明降臨到這兒隻為尋找他遺失的寶物。
蛇神說因為他上半身是人類的緣故,所以将心髒栽種在了大地之中,以此方式來保持着心髒的長青。但是,它種植的心髒被一隻狂躁的巨獸給挖走了,下落不明。
如果有勇士能找到巨獸,并找到心髒,他願意在此降臨福澤。
蛇神留下了一把寶劍,這把寶劍是為願意挺身而出尋找巨獸的勇士留下的。”
“然後呢?”塞西感興趣地問。
這時折疊冊卻抖掉了最後一頁。沙拉拉一陣響後,冊子完全消失了。
“很顯然,這就已經是結局了。”店主笑着攤攤手。
“一次性的故事冊就是這樣。”其他客人搖搖頭,“故事講完就沒用了。”
“我倒是希望多來點你這樣的陌生客人,”店主接話道,“這樣我的一堆紀念故事宣傳冊就不用壓在這這麼久。”
聽完他們的對話塞西心中怅然若失。他總覺得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就在這時,纏繞在他脖子上的小蛇又從兜帽裡探出身來,快速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力。
“等等,你們看見了嗎?”一位客人輕聲說道。“那是蛇嗎?”
“噓,我沒看錯,是渡葉波點蛇。”
一群人靜靜盯了一會之後歡呼道,“天呐,這是位蛇笛舞者!”
“今年的集會終于有人表演蛇笛舞了!”
“可我并不會……“
“來吧!來一個!”店主從貨架上拿下一隻手鼓,開始拍起來。
節奏聲中,衆人簇擁着塞西走向路中央。
“蛇笛舞?是蛇笛舞表演吧?聽那熟悉的節拍。”
下城區的居民們聽到鼓聲,都紛紛探出頭來。他們拿出各自的樂器,有紫色的手風琴,木質的吉他,還有手搖鈴铛。
樂聲就像是俏皮的鳥兒在空中舞蹈,清晨的風撥動窗口垂下的柳葉,音樂漸入佳境時,又好像是熱情的篝火跳動在紫羅蘭色的夜晚。
這樣熱情,歡快的樂聲中,塞西纏在脖子上的小蛇真的緩緩探長身來。
這條淡綠色的波點小蛇吐了吐蛇信子,在他的肩頭随着音樂擺動了幾下。
人群開始歡呼起來,“看,你不是會蛇笛舞嗎?”
“什麼?”被簇擁着的塞西一頭霧水。他不明白所謂的蛇笛舞是什麼,或許就是指剛剛這隻小蛇扭動的那幾下嗎?
解釋他疑惑的是很快在他眼前發生的不可思議的景象。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當那隻小蛇停止擺動後。周圍引來了不少金羽的鳥兒,它們在空中抖動着翅膀,霎時間落下不少金粉。
這金粉是甜的,因為塞西聞到了它的味道。
店主遞給他一支笛子,對他說,“來吧,蛇笛舞的魔法在于笛子,開始你的表演吧。”
塞西盯着手裡那支短笛,不知怎的,一曲陌生的音樂圖譜在他腦海裡浮現。
于是他開始試探性地吹奏那支笛子。
那些漫天飛舞的金粉聚在一起,成了一道螢螢的光,随着樂聲的節奏在天空中像發光的河流般流淌了出來。
此刻太陽早已經落下,天色暗沉,空中的光帶便更顯得顯眼。
好像打翻了的葡萄色的美酒浸染的幕布,夜的顔色越來越濃。布裡恩集市的空地上擠滿了人,婦人帶來了爐裡新鮮烘好的面包,獸人們的尾巴上卷着一籃子新鮮采摘的水果,連平日裡懶散的吟遊詩人都帶上了一瓶好酒。
在神秘的流光下,在布裡恩集市的藤蘿架邊,在爬滿了壁虎的紅磚房前,在透着亮光的帆布帳篷邊。蛇笛舞的樂曲歡快的旋轉在空中,每個人的臉上都透着歡樂的笑容,玫瑰色慢慢染上了他們的雙頰,每個人的眼睛裡都看到了他們所喜愛的東西。
人們擺動雙臂,或者是随着樂聲旋轉,跳舞。塞西也受他們的情緒感染,由衷地感到歡快。
這時,一隻像長着毛尾巴的圓刺猬一樣的東西從塞西的腳邊一竄而過。
塞西還沒有見過刺猬,或許有見過,不過他因為失憶,腦海裡沒有儲存絲毫關于這種生物的記憶。所以,他其實也不知道這種生物的外形該怎麼形容,他覺得用“一團跑得飛快的帶刺的球”來描述比較合适。
等等,這好像就是店主上午所說的呼呼獸。因為他聽到了周圍人又喊起這種生物的名字。
他想去追尋,卻發現他脖子邊的衣領被狠狠地一扯,盤在那裡的小蛇制止了他。
“已經結束了嗎?表演家?”店主一把摟過他肩膀說道,“我真應該感謝你,這是我見過的最精彩的蛇笛舞表演,你是怎麼做到的,你住在哪兒呢?以後常來玩嗎?”
他問了一籮筐的問題,這讓塞西想起了關于住所的事。
塞西實話實說道,“我現在住在巨人那間空置的帳篷裡。不過說實話,我還沒有将它布置好。”
“哦,那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店主顯然是喝了酒,他帶着些酒意,因此說話有些結巴,有些愛重複,不過也比白日裡更顯熱情了,“我該送給你點東西的,我想它一定可以幫你。”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疊紙巾一樣的東西,放到塞西的衣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