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靳嶼吃着盒飯，看到金遊絢沒有吃盒飯，而是托着腮在看手機後，有點疑惑。

金遊絢原本在查看“媽媽”發來的信息，面前突然遞來了另一個手機屏幕。

——你沒有帶午飯嗎？我們一起吃吧？

金遊絢擡頭朝他笑了一下：“不用了，謝謝。我早上吃得挺多，這會兒還不餓。”

——好吧。

金遊絢繼續低頭看信件。

“媽媽在鍋裡留了粥，記得吃哦。”

“昨天你去哪了？為什麼沒回家？”

“為什麼不回信息？打電話也不接？你到底想怎麼樣？！”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四條郵件的信息風格就像是四個不同的“人”發送的一樣。

最後一條信息的字是滿屏幕的紅色，信件往下拉一直拉不到底，滿屏都是“去死吧”，是個人看了都會心裡不舒服，覺得不吉利。

——你的表情好嚴肅，怎麼了？

林靳嶼已經解決完盒飯，把飯盒收起來了。桌面上是他推過來的手機。

金遊絢笑答：“沒什麼，在看一些垃圾郵件。”她把這四封郵件删除了後蓋上手機。

說起來，今天早上她到底是為什麼會在申屠家醒過來？是克裡斯把她帶過來的嗎？但是克裡斯為什麼要把她帶去申屠房間？

她一手轉着手機，一邊思考着這個問題。

今天貌似又多了幾個穿越者來到頻道九。昨天她沒有見到過的RJ的人，但今天有三個穿RJ外套的人在A班進進出出。

她收回看向走廊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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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C班比B班下課要早，林靳嶼和金遊絢收拾好書包後站B班走廊外等司鐘意，一邊閑聊。

——抱歉，我想問個問題，他如果是你男朋友的話，我們一起回家會不會不太好？

林靳嶼從昨天開始就有注意司鐘意和金遊絢他們的接觸頻率，他們關系肯定很親近，不是陌生人。但要說他們是男女朋友，他也覺得哪裡怪怪的，看他們雙方的表情，他又覺得不太像。

金遊絢捋了把額前碎發，看向左邊他遞過來的屏幕，無奈一笑：“沒，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他不喜歡我。”

金遊絢這句話讓林靳嶼悟到了某件事情。她隻說了他不喜歡她，沒說她不喜歡他。

他沒再追問，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手上一邊敲字：你們關系很好，是從小一起長大嗎？

金遊絢瞄了眼手機屏幕，擡眼看向B班裡司鐘意的側臉：“我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爸爸互相認識，小時候和他一起吃過飯，後來我十三歲時家裡出了些事，我就被他爸爸照顧。要說認識，幾歲時就認識了。說互相了解的話，我十三歲那會兒才開始和他熟起來。”

林靳嶼聽後，也跟着金遊絢的視線看向B班的司鐘意。

司鐘意長相幹淨帥氣，會被喜歡也不奇怪。

不過林靳嶼有點想問金遊絢家裡出了什麼意外，但怕問出來會讓她想起難過的事，手指在鍵盤上打字，最終還是打了别的話：晚上留在我們家吃飯吧？我和我媽媽說了今天會帶朋友回家，她準備了四個人的飯菜。

金遊絢沒有拒絕：“行啊，謝謝你還有你媽媽的好意。”

總算，B班的無臉教師放下白粉筆，抱起教案從教室走了出來。

金遊絢感覺到它的視線好像在她臉上停了一下，才轉身回了辦公室。

幾個無臉人圍到司鐘意旁邊，他臉上帶着淡笑，和那些無臉人說了什麼後，斜挎着書包出來了。

“你好，我叫司鐘意。”司鐘意主動和林靳嶼打招呼，林靳嶼連忙打字：你好，我叫林靳嶼。

司鐘意朝他勾了勾嘴角：“嗯，我知道你，昨天她和我說了。”

三人從三樓下樓，金遊絢走前邊，兩男生并排走她後頭。

1-C班裡，原本一手撐着拖把在值日的申屠，看到窗外經過的那熟悉人影後，脊背不自覺挺直，眼神跟着她的背影。不過很快，她的背影就被跟她後邊的兩個男生擋着了。

他嘴巴張了張，好像是有點想喊她名字的意思。

可是喊了之後，要說什麼呢？

他終是閉上了嘴，看着她在鞋櫃前換上室外鞋，把室内鞋放鞋櫃裡後，扯了一下單肩包肩帶，上面的毛絨挂飾和鍊條裝飾跟着她走路的步伐左右搖擺。

直到他們三個消失在他跟前，他才收回視線。

“申屠，我這邊的地掃完了。”

“哦好，來了。”

申屠走向另一個值日生掃幹淨的地方開始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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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門後，林靳嶼和司鐘意走在前面，金遊絢難得走在後邊。他們兩個在說和籃球有關的話，她不感興趣。

林靳嶼帶他們走的路上，周圍全都是無臉人。往林靳嶼的住處越近，無臉人越多。

“你家在幾樓？需要上下電梯嗎？”金遊絢現在是真的怕電梯了，如果她再遇到像昨天在電梯裡遇到的那種事，那她就不用活了。

——不用，我們家在三樓。而且我們小區沒有電梯，隻有樓梯。

把手機遞給金遊絢看的時候，林靳嶼眼神往金遊絢後面瞄了眼。

金遊絢注意力全在林靳嶼手機屏幕的字上，司鐘意注意到了林靳嶼的動作，他雖然沒出聲，但也跟着林靳嶼的視線往金遊絢身後看。

金遊絢身後是正常行走在路上的無臉人，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直到走到林靳嶼住的小區，金遊絢和司鐘意都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但讓人發毛的是，他們兩個都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金遊絢在樓梯口前停下了腳步：“你們先上去吧，我抽根煙再上去。”說着，她手指從口袋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銜嘴裡，另一手在包裡找火。

司鐘意皺眉，他并不想金遊絢一個人留樓下冒這個險去探究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監視他們。他恢複面無表情的模樣，朝林靳嶼開口：“你家住幾樓幾号房？我們一會兒上來。”

林靳嶼看了眼金遊絢唇間已經點着火的煙，拇指快速打字：三樓303。那我先上去了，你讓她少抽點煙，我看到她今天課間出去抽煙了，她是不是有瘾？

“有點。不過她不喜歡别人管她這些。”司鐘意掃了眼屏幕上的字後，林靳嶼收起手機，先上樓了。

“看到了什麼？”司鐘意見林靳嶼徹底消失在他視野裡後，才轉頭看金遊絢盯着的方向。

“你有沒有被什麼東西盯着的感覺？”金遊絢快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攻略手賬裡記錄的異類，除了“窺視眼”，她暫時想不到别的什麼東西能做到這種程度了。但是攻略上說“窺視眼”一旦見到基本不可能存活，所以應該也不太可能是這個。

這種感覺也不像是克裡斯，因為這個被“盯”的感覺和克裡斯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吐了口煙，兩指夾着煙身，盯着煙尾的煙霧。

可能是“一二三”嗎？但是遇到“一二三”是不能回頭的，而他們剛剛走在路上已經回過很多次頭了。

她試了用手機相機對周圍進行拍攝，但裡面除了一副溫馨的正常小區畫面外，别的什麼都拍不出來。

一根煙抽完，那種“被監視”感越來越強烈，可周圍的無臉人分明都行徑正常，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先上去吧，我暫時想不到别的東西了。”金遊絢把滅掉的煙扔垃圾桶裡，轉身打算走樓梯上樓。

但不好的事情也在這時候發生了。

她擡眼看到樓梯口旁邊的消防通道，上方亮着紅色消防燈，上面寫着“入口”。

“剛剛我沒記錯的話，這上面是沒有這東西的對吧？”金遊絢嘴角抽搐，指了指紅色消防燈。

“沒有。”司鐘意回答着金遊絢的話，思考了一下剛剛林靳嶼上樓前這裡的标識：“剛剛這裡什麼消防燈都沒有。”

“。。。”

金遊絢盯着那消防燈看，突然想起來，昨天看房的那個地方的緊急樓梯口上面的标識也是紅色消防燈。

這意味着什麼？

結合昨天她差點死掉的經驗來看，她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我感覺我可能想錯了一點。可能沒有消防燈的‘入口’才是必死途徑，而标有紅色消防燈的‘入口’則可能存在讓人存活的概率。”金遊絢反思了一下她昨天的思維模式，昨天她是先入為主覺得紅色消防燈不安全，所以避開了消防通道的樓梯，搭乘電梯。如果不是克裡斯救了她，她人已經沒了。

同樣的，司鐘意在搭乘電梯後遇到了“金遊絢”，也差點沒了命。

“在白天樓道恢複正常樣子後，我們應該還是要走樓梯下樓的。因為在電梯裡，“金遊絢”跟着你一起上了電梯，并且從“金遊絢”的樣子來看，原本“金遊絢”應該是打算在電梯裡解決你的。不過它最後沒動手的原因，我猜測可能和申屠有關。”

金遊絢面色有點難看，她昨天的錯誤判斷差點害死她和司鐘意。

從頻道一遇到申屠來看，申屠應該是對他們有幫助的原住民，因為遇到申屠總能避開一些風險。

而今天搭乘電梯的人就有申屠，原本“金遊絢”可以對司鐘意下手的，但它最終沒下手。

所以，申屠才是能讓他們保命的活錦鯉啊！

司鐘意看了眼刺眼的紅色消防燈，沉思幾秒後才開口，不過話音裡有點不确定：“牽着進去？昨天我們在電梯裡已經失散過一次，這次在樓梯間保不準會不會遇到昨天的情況。”

金遊絢馬上否決了這個提議：“這更吓人啊，萬一進去之後，我們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牽着的人被掉包了怎麼辦？”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昨天他們都能在對方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遇到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也大。

林靳嶼能直接從正樓梯正大光明走上去，純屬是因為他是原住民的原因。如果他們和林靳嶼一起走正樓梯上去的話，就是純作死。

而且這個消防燈是在林靳嶼上樓之後才出現的。也就是說除了申屠之外，他們不能和其它原住民一起上下除了學校外的建築。

那這樣的話，昨天他們作的死還有一點，他們和王生一起上下了居民樓的電梯。

兩人看着紅色消防燈都沉默了。

“先進去吧，是死是活聽天由命了。”金遊絢放棄掙紮了，先一步踏上了樓梯間。

“金遊絢。”司鐘意還是開口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