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金遊絢依舊在課堂上補覺,中途被無臉教師點起來了幾次回答問題,有林靳嶼的提醒,她都答得上來。
放學時,B班是放學最早的班級,靳樹和司鐘意早早就在走廊上等着金遊絢和林靳嶼了。
直到C班放學,四人才彙合完畢。
離開學校後,林靳嶼帶着他們三個去了家超市采購,附近便利店今天休息。
進到了某個商場裡,他們看到的是一片老式店鋪,左右兩邊的店鋪大多都關着卷簾門,有些卷簾門上貼着倒福,有些貼着電話号碼。
一些店鋪之間有間隔的位置,那裡放置着羊狀搖搖車,搖搖車的車身已經掉漆了。
不過原住民看到的這裡和他們穿越者看到的景象大不相同,林靳嶼會把他們帶到這裡金遊絢已經不意外了。
她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功能。
相機裡的畫面是一片生意興隆的模樣,所有的店鋪都有客流,并且在這裡的人很多。
林靳嶼回頭,把在手機上打好的字遞給另外三人看:你們小心點,别走散了,下班時間大家都喜歡來這裡逛。
“好。”他們齊聲回應。
突然頭頂的燈管掉落在地,我們及時停下腳步才沒有被砸到。老舊風扇也隐約搖搖欲墜,它的機身就被一根螺絲旋着,讓人很難不提心吊膽。
緊接着,兩邊的卷簾門随機被黑色手影拉開,從卷簾門裡出來的是手帳上提到過的“花瞎子”,它們的兩隻眼眶位置都是小型菊花。
與此同時,那些緊閉着的卷簾門裡頭出現了強烈的拍打聲,一隻隻手印從卷簾門上凸起。
“憋氣,别發出聲音!”金遊絢說了這一聲後立刻後撤,她原先所站的位置也出現了被攻擊到的痕迹。
那灘痕迹是有包裹物的黃綠色痰,散發着一股惡臭。
那些“花瞎子”并不受“求生者”的拍打聲的影響,行迹隻跟着他們三個人。
林靳嶼這時候回頭,發現他們三個掉隊了,便走上前跟在他們前邊,手機上的字顯示着:别在這裡迷路了,這裡的廣播最近壞掉了,如果要找人的話很困難的。
幾人點頭,誰都沒有出聲。
林靳嶼收起手機,轉身繼續往超市方向走。
幾個“花瞎子”鎖定了金遊絢的位置,她暗道不好,繼續吧它們幾個往和司鐘意、靳樹的相反方向帶。
司鐘意見狀,朝那堆“花瞎子”的另一處扔了把掃帚過去,他的動作聲和掃帚的碰撞聲都分散了那幾隻“花瞎子”的注意。
他試着往林靳嶼那邊快速跑去,但這些“花瞎子”的速度比他更勝一籌。他隻好又一次用别的東西吸引跟前幾個“花瞎子”的注意。
但他的動作和呼吸都是有聲音的,所以他做的事情隻能轉移“花瞎子”一兩秒注意力,很快這些東西又重新盯上他。
他隻能重複這個動作,慶幸的是林靳嶼在前邊沒有回過頭。
靳樹看到那些被開着的卷簾門都是可以再次閉合上鎖的,但是周圍沒有鎖。
金遊絢緩步後退,右腳突然踩到了什麼,她擡腳一看,是一把扣卷簾門的銅鎖。而她前邊不遠處,是剛剛司鐘意扔的那把掃帚。
隻要隔着距離,這些花瞎子就碰不到她,這樣用掃帚棍身直接把它們全都再打回卷簾門裡就能溜了。
金遊絢二話不說拿起鎖,學着司鐘意的樣子靠卡它們注意力的bug一下一下接近掃帚。在手碰到掃帚的刹那,她勾腳把掃帚挑手裡,拿着掃帚頭,棍身對着前面三隻“花瞎子”往它們身上掄。
金遊絢使了很大勁才把它們三個打到卷簾門前,但她也感覺到自己的視野在扭曲,眼前開始出現奇怪的幻覺,跟吃了毒蘑菇一樣。
昨天她用火燒“貓”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在處理“花瞎子”時卻遇到了這種情況。。。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貓”就算被燒死,人類也無法脫離它們的鎖定,但“花瞎子”被殺後,人類就安全了?
金遊絢看着面前跟梵高的畫一樣的事物流動,她忍着暈3D的感覺,再一次用棍身掄了它們一遍,它們全都進入了卷簾門中。
同一時間,她立刻躍起,擡手拉住上邊的卷簾門,“刷拉”往下拉。
她的校服被“花瞎子”揪破了,被“花瞎子”揪到的地方迅速開滿腐爛的花葉,花葉順着校服布料擴大擴散範圍,甚至穿過布料要進入金遊絢的皮膚裡。
她一腳踩着卷簾門,掃帚不知什麼時候扔到了腳邊,手上把外套脫了,甩到另一隻花瞎子頭上。
司鐘意和靳樹看到了她在做什麼,兩邊分别制造雜音把她那邊的“花瞎子”引走,但還是有一隻“花瞎子”在靠近她。
即使金遊絢動作再快,她的襯衫袖子還是被花瞎子抓爛了,頭發也被抓掉幾根。
她想也不想把襯衫也脫了,裡面剩一件黑色緊身吊帶背心,她屈身躲過“花瞎子”的爪牙,抓起掃帚就是往它頭的地方掄。
“花瞎子”的頭被打歪,但它仍舊前進,甚至速度更快。
司鐘意和靳樹那邊也在不同的位置找到了鎖,他們晃着手上的鎖發出聲音,金遊絢餘光掃了眼,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把跟前這隻“花瞎子”也往他們那邊開着的卷簾門帶。
避開那灘散發惡臭的痰,金遊絢見它接近了卷簾門後,她掃棍又是一下,把這隻“花瞎子”絆了進去。
司鐘意立即接力,拉下卷簾門,花瞎子的腿被卷簾門夾斷,司鐘意上鎖。期間金遊絢又掃了幾隻在他們身後的“花瞎子”。
而乘坐通往負一樓手扶梯的林靳嶼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常,就好像他們幾個隻是被人流擠散了,一會兒就能彙合一樣。
等最後一扇卷簾門被靳樹拉上,三人才敢大口喘氣。
司鐘意脫掉了外套,遞給金遊絢,金遊絢先接了,但沒急着穿,因為剛打完太tm熱了,身上都是汗。她今晚一定要找地方洗澡,就算是用水沖一下也行。再不洗澡她就要瘋了。
金遊絢捋了把頭發,把司鐘意外套搭臂彎上,一邊拿出谷欣給的紅色尖叫:“林靳嶼呢?”
事實上,她現在視野裡看到的司鐘意和靳樹的臉都是扭曲的漩渦狀。原來被“花瞎子”碰到會對人的神經造成直接影響。既然紅色尖叫是讓人保持清醒的,那麼應該對減輕幻覺有用。
一瓶紅色尖叫被她灌完,她的視野才逐漸恢複正常。
“下去負一了。”靳樹沒把視線放金遊絢身上,他偏過頭朝手扶梯方向擡了下下巴。
“先跟上他。”金遊絢邁腿朝手扶梯方向去,靳樹和司鐘意一前一後跟在她身後搭乘手扶梯。
負一樓手扶梯口,林靳嶼已經早早站在那等他們了。
他低頭打了幾行字,等他們三個下手扶梯後給他們看:這裡人好多,剛剛都和你們走散了。還好你們沒有迷路。快點買完出去吧,這裡人好擠。
但負一樓根本沒有人,金遊絢他們眼裡看到的負一樓隻是一片被荒廢的廢墟。他們跟着林靳嶼來到超市門口。
林靳嶼再一次把手機遞給他們看:我們分頭采購吧?等買完單後在門口集合。
幾人都沒有異議,林靳嶼和他們原地解散後,從超市門口取了籃子就進去了。
但在他們三人眼裡,他們看到的是林靳嶼挎着個滿是灰塵,并且裡頭裝了黏糊糊的黑色玩意兒,上面還有蒼蠅圍繞的籃子進去了廢墟超市中。
不過現在也是個機會。
靳樹看向金遊絢:“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金遊絢被他這麼一問,覺得他莫名其妙:“人,幹什麼?”
司鐘意也沒懂為什麼靳樹會這樣問金遊絢,他盯着靳樹,防止這家夥和金遊絢原地幹架。
“不是,我想先搞清楚一點。司鐘意,她是你什麼人?别誤會,我沒别的意思,我是看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問她是人是鬼。”
靳樹的手扶着後脖,他也知道這樣搞得大家都有點尴尬,但他确實覺得眼前人的出現不合邏輯。
司鐘意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金遊絢知道看他這樣,他八成是有點不爽了。他口吻雖然情緒還是淡淡的,但話音帶了點沖:“你看到了什麼?你問的問題也很莫名其妙。”
靳樹歎了口氣,開口的聲音帶了點焦躁:“是這樣,司鐘意,我是住你樓上新搬來的住戶。之前你外出時,我在樓下見過你。”
司鐘意并沒有見過靳樹,不過他知道他家樓上的住戶是空的,一直在等租客。
“你什麼時候搬來的?”
靳樹想了下入住日期,答道:“前幾天。”
司鐘意臉更臭了:“所以前幾天樓上乒鈴乓啷的動靜是你搞的?”
金遊絢也想到了那天淩晨在司鐘意家時,他樓上傳來的動靜。
靳樹點點頭,語氣沒那麼焦躁了:“抱歉,我第一次搬家,沒考慮到隔音問題。”
也是個奇人,搬家搬去哪不好,去治安最差的烏金街。
“那天晚上我出了趟門,去酒吧接兄弟回家,回去租的房子那差不多是淩晨五點半左右了。我在大堂等電梯。”
“一樓不是兩部電梯嗎?其中一部電梯一直卡在你那層,另一部電梯沒反應。結果卡你那層的那部電梯電梯門突然打開,裡面的電梯沒到,我看到的是電梯通道。突然電梯墜梯了。我就看到電梯箱從我面前閃過,整個電梯廂在底層爆了。”
靳樹的話音裡夾帶微不可查的些許害怕,他看向金遊絢:“我看到了金遊絢的屍體被電梯箱的碎片覆蓋。金遊絢肯定死了,那種情況人不可能活下來。”
金遊絢聽得也是懵逼,因為她經曆的并不是靳樹看到的那樣。
司鐘意也不确定靳樹說的是真是假,因為那陣子他想追出去去找金遊絢,但他打開房門把手後,看到的不是他住處的走道,而是另一處詭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