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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渡芙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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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空落落,一塔魑魅魍魉早在前年就被遲滿物理超度了個盡。

歲月去堂堂,十年之期已在眼前,掐指一算,出關之日就在下月。

坐在四方窗格前,任憑外面風雪吹打進來,冰濕我的臉。

他該是早已把我忘了,不然為何自那分别之後就再也不曾靠近鎮妖塔?

說實在的,也是該我的。

那時節非要逞強,跟他鬧甚麼小家子脾氣。以至這九年間我便是願意當人家的孫子,人家也不前來做我的姥爺。

遲滿這麼想。

他卻不曾知芙蕖這九年間過着什麼日子。有道是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自古多情損道行,唯有無心負蘭君。

就似這般不吃不喝坐到了最後一個酷暑六月,塔下終于聞得一絲人聲。

剃去胡渣,整衣斂容,歡歡喜喜跑将出去。出了塔門,習慣了微弱燭火的眼睛突得被強烈的陽光照射,覺得刺眼,閉一閉,再睜開,看到的是一對同芙蕖生得甚是相像的狐狸眼。

卻不是他。

眼前的小丫頭從未見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圓嘟嘟的小臉,明眸皓齒,可愛的緊。

再朝周圍打望幾圈,就隻有這一個小丫頭。

“嚯!好俊朗的大師兄!”小丫頭看見他第一眼,便忍不住驚歎一聲,“難怪芙蕖師兄常念叨你呢!”

哼哼,可不是麼。

遲滿心中暗爽,人長得帥沒辦法,即便是十載不見,也叫某人念念不忘呢。

一時得意忘形,壓了壓嘴角,問她道:“他念叨我什麼了?”

“念叨着你長得人模人樣,盡不幹好事。昔年以色侍人,害阿修羅不淺,今朝又蓄意接近他,别有企圖。”

啊呸!去他奶奶的熊!

我心頭一震,腳下一崴,摔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吃進一嘴草。

這丫頭自來熟的很,跳上前來扶起遲滿,又一把抱住遲滿胳膊,“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好厲害啊!為了玉貞觀背負那麼多罵名!現如今居然還安安穩穩在鎮妖塔過了十年都沒死!以後可不要吝啬神通,定要教受妹妹一二啊!”

這丫頭!說得可是人話?

“夠了!夠了!不消說!”心中不耐,忙推開了她,才将皺眉問她,“你是何人?怎不盼得人一點兒好?我且問你,芙蕖在哪?”

“我是玉貞觀的關門弟子,亦是你的小師妹呀!”小丫頭吐吐舌頭,嘻嘻笑一聲以示抱歉,而後露出一顆小虎牙,笑道:“前月我逃荒到玉貞觀門前,是師尊好心收留了我,以季節為姓,給我起名叫春元元!”

啧!誰問你姓甚名誰了?

哦對,好像是問了,不過重點不在這。按下心頭焦躁,又問她一遍,“我是問你芙蕖在哪?”

“你問芙蕖師兄呀!”小丫頭笑一笑,又上去貼着遲滿臂膀,摟住他,“上月師尊去山下講座,芙蕖師兄作為他心頭最愛自然是随他同去喽!”

……

本想再推開她,聽到此處卻頓住了。

“他……他可知道,我出關就在今日?”

“知道呀!他走之前還叮囑我好幾遍,要我來接應你,要我安排一桌好酒好菜為你接風呢!”春元元提到這裡,似是想起觀中那一桌佳肴,恐再不趕路就要放涼了,繼而拖着石化的遲滿就騰起雲霧。

“大師兄!芙蕖師兄對你可真好!”她道。

“好麼?”

哪裡好?好到連親自接應都不得空麼?

“好呀!”春元元擡起腦袋來望遲滿,滿眼笑意,“芙蕖師兄若對你不好,你也不會才出關就隻惦記着他吧?”

“……”

回路上,小姑娘的嘴巴就跟蒼蠅扇翅膀一樣,不停絮叨,說得都是些玉貞觀這十年間的變化,然遲滿的腦袋裡空蕩蕩,不以為意。

直到聽到芙蕖和老道之間的變化才似夢方覺。

她道:“芙蕖師兄真乃仁義又癡情之人,對師尊那是絕對的服從,别無二心。要說咱觀裡追随師尊的弟子也不少,卻隻有他欲與師尊結為連理。”

嗯?我是不是聽錯了?

遲滿垂首扳過小師妹的肩膀,正視她道:“你說什麼?他欲與師尊結為連理?”

開甚麼玩笑。他是有多賤有多傻,才會欲與昔年滅族仇人結為連理?

“當然啦!這話我能拿來随便說麼?”春元元一臉正經,繼而湊上前來,神秘兮兮道:“這事兒早已是觀中公開的秘密啦!大家夥兒誰都看得出來芙蕖師兄對師尊是甚用意,隻怪師尊鐵石心腸,不肯就他。不然,那兩人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哎,可惜!可惜!”

看這丫頭相貌,不似個口嚼是非的,遲滿半信半疑,半響哼笑一聲,“确實可惜了,芙蕖長得多可人,又是個以德報怨的好心腸,可惜師尊早已不入凡塵。他這份心用錯了地方,怕是永無如意那一日了。”

呸,叫你不喜歡我喜歡他,願意喜歡老道管你喜歡去,就怕你是吃不消。

小丫頭聽不懂遲滿的陰陽怪氣,隻當他真替芙蕖感到遺憾,繼而晃晃他手臂,笑道:“大師兄,我曾聽說您是師尊最寵愛的弟子,這次回去,你可得好生幫襯着些芙蕖師兄,在師尊面前說些他的好話,也好叫他如願以償呀!”

這他娘的又是什麼話!

我心頭猛地一跳,“嘿,老子幫他?閑得蛋疼!”

春元元見狀,氣得哼一聲,不再跟他說話了。

遲滿也懶得再聽,反正想聽的一句沒有,反倒盡是往他肺管子裡紮,心窩子裡戳的狗屁。

回了觀,吃了飯,就回房中躺了。這卧房十年不住倒還是整整潔潔,一點兒灰塵也不沾染。

聽春元元說,是芙蕖每日都會來我房中打掃,才好叫這裡似當年我走時一般。

躺在柔軟的榻上喝酒,心想,他倒是曉得做人,當年害我進了鎮妖塔,也不知他是何用心。

他若不希望我死,為何不選用其他方式懲治我?偏偏是他叫我去經曆九死一生的磨難。可若他希望我死,又為何日複一日的清掃将死之人的卧房?

逼人絕處生的是你,盼望故人歸的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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