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她的雞皮疙瘩全部豎起來，猶如一本恐怖小說實景，詭異又陰寒。

顧舒昂回頭，把她上上下下檢查一番，緊張問她：“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姜而餘光瞥過地面管煜真，對顧舒昂道：“我們回去吧。”

大雪沒有因為悲傷而停止，反而越下越大，周圍一切白茫茫，仿佛不是像現實，卻是現實。

他們回到家，大門剛落下咔嚓。

姜而拉下羽絨服的拉鍊，須臾，一雙譬如猶豫的觸角纏上她的身體，努力在收緊。

顧舒昂他從背後，牢牢抱住姜而，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臉不斷在蹭着她，似乎在撒嬌、求安慰、求貼貼。

“姜而，你喜歡他嗎？”

在姜而介紹他是男朋友時，顧舒昂内心一場接着一場的煙花盛典。

管煜真說出喜歡姜而時，不管結果是什麼，即使她已經回答，他的不安感從頭延伸到腳，直到現在。

姜而說：“不喜歡。”

“嗯，你不喜歡他。”顧舒昂氣息拂過她的頸脖，“你喜歡我，是不是？”

“你什麼時候回去？”她快速眨了眨眼睫，問他。

大衣與羽絨服互相疊落在玄關口，顧舒昂抱着姜而進去，放在沙發上，“你想我什麼時候回去？”

經過這一晚，姜而的心很累，又很害怕，急需一點人氣，讓她緩過神來。

這是她四年以來，第一次有人跟她過除夕夜。

“能陪我到零點嗎？”現在距離2018年的新年還有一個小時不到。

“好。”顧舒昂答。

姜而回卧室換上睡衣，再出來卻不見顧舒昂的人影，玄關口隻挂着她的羽絨服，連他的皮鞋都不見了。

看來是回去。

她打算與顧舒昂一起倒數，還是不行，姜而深呼吸一下。

“你是要出去嗎？”一道穩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姜而詫異扭頭，瞅見他穿着一套深藍色睡衣，用毛巾擦拭濕濕的頭發，問他：“你不是回去了嗎？”

說完，指了指他放大衣的位置。

“沒有。”顧舒昂邊擦頭發，邊偷瞄觀察她說，“對了沒有問你，直接用你的洗手間，可以嗎？”

“姥姥說新年要洗了澡，才能倒數，來迎接新的一年。”

姜而點了點頭：“可以用。”眼睛掃過他身上的睡衣。

“車裡長期備着一套睡衣和一套正裝。”顧舒昂接收到她的眼神。

姜而滑動輪椅，回到客廳，“原來是這樣。”

其實，這是他為了此時此刻準備。

“那你的大衣和鞋子呢？”姜而想起。

顧舒昂的手停下，“鞋子放進鞋櫃裡，大衣有點髒收了起來。”

姜而恍然點了點頭，不留痕迹去打開電視，調到春晚現場的電視台，還有不到十分鐘準備倒數。

迎接新的一年。

他進去吹頭發，家裡隻有吹風機的聲音，感覺家裡開始不一樣了，以往她一個人在家，什麼聲音都能聽見，連外面電梯運行的聲音，她都能聽見。

眸光被餐桌那一摞一摞的文件和書本吸引住。

姜而滑過去，随手拿起一本，翻閱起來，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筆記痕迹，字迹公正，鐵畫銀鈎。

她似乎着迷般，掀開一頁又一頁，他給出的解釋通俗易懂，她要一句話解析說明，而他兩、三次詞明明白白說通。

如果考到這裡，基本拿分點，全是對應，滿分拿下。

她完全停不下來，仿佛見到什麼秘籍。

顧舒昂的頭發吹幹，非常柔順，出來見到姜而裂開着嘴巴在看考.公資料。

而她身後電視裡春晚現場開始倒計時，站在她身邊道：“這有這麼好看嗎？”

姜而擡頭：“什麼？”

電視機傳來：“......3，2，1，新年快樂！”

這時，姜而才聽到倒計時，猛然回頭，嘴巴跟說：“1！”

隻趕上最後的1。

她唉聲道：“隻趕上了1，有點可惜。”

顧舒昂扯過輪椅正對着他，雙手撐在把手上，姜而回正頭，驚得一顫，霎時紅了耳根，對她說：“新年快樂，姜而。”

“新年快樂，顧舒昂。”姜而眨了眨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