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高貴身份,才能讓他在封建禮教如此繁雜的古代從來沒有跪拜過啊!!
阿玖眉頭越皺越緊,不知想到什麼,他愈發顯得焦躁,“我才不是!我要進去!”
眼看距公堂越來越近,阿玖還是一臉堅持,宋铮無奈道:“好好好,進進進。但是你不能就這麼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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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一身正氣的縣令掃過跪着的四人以及......一個屍體,沉默了一瞬,“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宋铮雙手捂臉,嗚嗚哀嚎,哽咽着将村莊内發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娓娓道來。
常年編寫皮影戲的人講起故事的功力自然不是蓋的。随着宋铮動情的控訴,縣令雙眼慢慢睜大,竟有些沉浸其中。
聽到高潮處,縣令竟忍不住猛拍驚堂木,怒喝道:“豈有此理!”
宋铮直起腰背,眼眶微紅,如同一個受盡欺負的小可憐。
“民女的表哥,便在那些暴民的追逐之中,被人錘倒在地!方才走到公堂之外便撐不住,就這般,就這般......昏倒在地了嗚嗚嗚......”
縣令俯視着趴在地面上的清瘦身軀,雙眼閃爍,“天下竟有此事!姑娘放心,本官定會追查到底!”
縣令還要再多說什麼,一名小吏匆匆上前,“撲通”一聲單膝跪地,禀報道:“大人!太守大人儀仗已至城外,即将抵達縣衙!”
縣令猛地起身:“什麼!”
他神色慌張轉身欲走,不經意見看到仍跪在原地的三人,勉強鎮定下語氣:“諸位放心,你們的案子本官記下了。近兩日還請在本官府上略作休憩。”
說完後,他也不待其餘三人應下,一撩袖袍大步流星向公堂之外奔去。
公堂之内霎時空無一人,隻餘一位笑眯眯的老管家站在遠處,示意他們跟上來。
為了不露餡,宋铮招手示意李舜華上前,背着裝暈的阿玖走到老管家身邊。
阿玖雖然清瘦,可也是身量高挑,李舜華背了幾步,越發感覺力不從心。
阿玖忍了又忍,半晌才稍微動了動胳膊,緩慢擡起頭,佯作虛弱道:“......我怎麼在這裡。”
太假了,夥計!
你這虛弱的語氣太假了!
宋铮硬着頭發扶住他的胳膊,回答道:“我們在縣令大人的府中,我們安全了。”
“好。我要下去。”
宋铮用力摁住他,做作地喊道:“可是你的身體!”
“無妨。我要下去。”
哪個剛剛從昏迷中清醒來的人像你一樣!宋铮腹诽一句,還是遵從“病人”意志,将他從李舜華背上卸了下來。
前方的管家像是完全不在意他們拙劣的演技,将他們帶到一個院子後就笑眯眯道:“兩位姑娘住東邊那間廂房,兩位公子請前往西邊那間廂房。”
待幾人誠惶誠恐道過謝後,管家揮一揮衣袖,很快離開。
宋铮在院中踱步走過一圈,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她看向卓盈袖,提出自己的想法:“這裡應該不是剛被收拾出來的吧?”
“不是。這裡的常住人口應該少不了。”卓盈袖拿出一塊平安佩,放在院中的石桌上,“這個是我剛在東廂房床底下翻到的,你看看。”
這塊平安佩材質似乎是某塊玉,正面雕刻着一條靈動的小魚,每一塊鱗片、每一個弧度都恰到好處,越發使小魚活靈活現。
宋铮伸手拿起這塊平安佩,隻覺觸手生溫,玉佩背面的一個“安”字被刻的入木三分。
李舜華站在一邊,看宋铮神情認真,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是什麼玉?”
“我不知道。”宋铮搖搖頭,“應該是之前被抓的女孩子留下的。”
“是羊脂玉,但品質算不得頂尖,并不少見。”卓盈袖收回玉佩,“失主可能在那個村子裡。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最好早點到京城,之後有機會再救她們。”
此事不能急于一時,應從長計議。
宋铮贊同地點點頭,“不急,等管家來送過午飯後我們就輪流休息,晚上我們再走。”
此時已近正午,管家很快便送來午飯。
金黃的土豆和零星幾點肉末夾雜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動。逃亡一天一夜,随身攜帶的饅頭早就被消耗殆盡,此時見到這等美味,幾人皆有些難耐地咽了咽口水。
李舜華摸了摸手邊的筷子,猶豫道:“這飯能不能吃?”
宋铮:“最好不要。”
“我餓了。”阿玖小指悄悄勾上宋铮的小指,偏偏面上一派淡然,“宋铮,我餓了。”
“我也餓啊!”宋铮趴在石桌上,聞着滿院的飄香,肚子不争氣地噜噜作響。
忽而,她像是猛地想到什麼,驚喜地看向阿玖,“阿玖你身手那麼厲害,能不能想辦法去廚房再拿點饅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