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鸢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開玩笑的痕迹。
但沒有。
他很認真......
且平靜。
也不知道是不是妖怪的原因,那兩條蛇時不時還發出歡愉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山洞引起陣陣回聲。
柏鸢想要假裝沒聽見,但它們的動靜實在太大,甚至還有物品撞擊掉落的聲音。
太、太激烈了。
這不是小鳥能堅持下去的。
就在柏鸢即将羞得昏厥時,耳邊的歡愉聲戛然而止。
結束了?
不過,缺德小孩怎麼沒動手?他不是說要在那蛇高.潮時動手嗎?
柏鸢偷偷看他,他依舊是目不轉睛望着石床的位置。
她開始在心裡天人交戰,一邊是好奇,一邊是害怕。
終于,好奇戰勝了害怕。
柏鸢小心翼翼的睜着一隻眼,側着身往後方的石床望去。
入目是兩具赤.裸的身體,女子黑發垂在胸前,擋住了部分風光。
但這依舊不能改變,他們正在做的事,她看到了一場激烈的活春宮!!
救命!
是獸形不夠刺激嗎?
柏鸢害羞的勾住的爪子,若是她還是人的話,一定會是個大紅臉。
她的動作不小,立刻就吸引了哪吒的注意。
她在害羞?
這麼小的小東西居然也會害羞?
她看得懂嗎?
哪吒對她的反應感到新奇,目光移到她毛絨絨的頭頂,問道:“不看麼?”
他的聲音飽含朝氣與純真,但又帶着超出年齡的平靜與從容。
柏鸢搖頭。
她就算要看,也不想和缺德小孩一起看。
“為什麼?”他又問。
柏鸢:“......”
他真的不會覺得尴尬嗎?
柏鸢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您今年貴庚?”
他回答的十分幹脆,“不知道。”
他從來不會去記這些。
就當柏鸢想繼續找話題時,卻見他目光再次落在石床上,幽深陰郁的眼裡有淡淡寒芒浮現,帶着冷凝肅穆的殺意。
被松開的柏鸢飛到一側的大石後。
隻見他從寬大衣袖中掏出一根由蓮花編織而成繩子,那蓮花繩通體粉紅,在他雪白小手上顯得格外耀眼。
而繩子上的蓮花似乎是上回他在長生亭裡采集的,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讓它們從花苞自然盛放,還縮水了一圈。
“要結束了。”
丢下這句話,他整個人便不見了蹤影。
柏鸢:“......”
他怎麼那麼懂?
她都沒發現那兩妖怪快要結束。
但突然隻剩下自己,柏鸢還是條件反射的感到不安。
她擔心他不管自己。
想到可能會被留在妖怪洞,柏鸢對活春宮的接受度變高,她蹑手蹑腳的尋到了隐蔽但能看到“戰場”的地方。
兩隻蛇妖依舊還在奮戰。
缺德小孩也不知道躲去了哪裡,整個洞裡都不見他的影子。
伴随着男子低啞的粗吼,一條由蓮花串連而成的繩子套住了他的脖子。
顯然那蛇妖沒料到這個時候會被偷襲,整個人像是漏了氣的氣球,當場就萎了下來,連反抗都沒有就被捆了起來。
倒是她身下的女蛇妖反應更快,她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男蛇妖,随後變回原型。
可它剛從石床上滑落,無數條金色的鎖鍊從地面上破土而出,每一條鎖鍊上都蘊含着強大的法力,釋放着耀眼金光。
它不顧一切的往前沖,卻被鎖鍊上的靈力反彈回來。
與此同時,它周遭的鎖鍊開始收縮,像是天羅地網一般将它牢牢捆住,它掙紮了兩下,歸于平靜。
柏鸢:“......”
果然她的感覺是對的。
這壞小孩就是很厲害。
剛想到他,山洞裡一塊高聳的石頭上便出現了那道紅色的身影,他表情平靜,眼底卻有着揮之不去的陰郁。
而随着他現身,柏鸢也看見了他手指的一端正勾着蓮花繩,繩子的另一端則是那條被捆住的男蛇妖。
他勾了勾手指,失去“靈魂”的男蛇妖終于回過神來。
他先是看向被捆成球的夫人,再順着蓮花繩的指引看見了坐在高處的紅色身影,破口大罵——
“哪裡來的小孩,也忒不要臉了!”
居然在那個時候偷襲他?
他活了幾百年,就沒有遇見這樣的事。
哪吒壓根就不想理他,他從空中跳下來,落到蛇妖跟前,随後看向不遠處的石頭。
“過來。”
柏鸢:“......”
她是狗嗎?叫她過去就要過去?
好吧,過去就過去。
她現在可不敢惹他,看着被分别捆起來的兩條蛇,她害怕他一個不開心,捆她也是順手的事。
飛往他身邊時,柏鸢看見了那條被鎖鍊纏的死死地的女蛇妖。
它現在變得很小,通體碧綠色,沒有了最初的駭人。
但男蛇妖……
柏鸢壓根不敢看,隻因為他現在還維持着人形,全身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蓮花繩髒了。
“把它帶上。”
“什麼?”
柏鸢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壞小孩是在和她說話。
他再次強調,“把它帶上。”
順着他眼神所向之地,柏鸢看到了地上那隻碧綠色的小蛇,它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在地上瘋狂扭動起來,而它身上的鎖鍊也越收越緊。
她僵硬的扭過頭,本就圓潤漆黑的眼睛因震驚而睜的更大。
“它,我?”
他的意思是,讓她一隻還沒有巴掌大的小金雀帶上那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