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鸢不是很期待。
尤其是他說要自己做!
雖然壞小孩本領高強,是降妖的一把好手,可他在練法寶上完全就是新手。
......
清風吹拂,滿池蓮花如水波蕩漾,帶來陣陣清香。
柏鸢正躺在荷葉上淺眠,耳邊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随之而來的還有熟悉的、蒼老的呢喃聲。
她翻了個身,透過層層阻礙,看見了來人。
是上回見過的啰嗦老人。
當時就是為了躲他,她才跑出長生亭,随後被老鷹追逐。
他怎麼又來了?
柏鸢覺得很奇怪。
長生亭在天庭屬于偏遠之地,平時少有神仙過來,可她短時間内都見過他兩回了。
他手捧一本冊子,氣色極好,但從被他吹飛的白胡子和氣沖沖的走路姿勢來看,他現在心情應當不太美妙。
柏鸢重新躺回荷葉上。
無論他這回怎麼啰嗦,她都不會再離開長生亭了。
然而柏鸢高看了自己的耐心,也低估了老人的啰嗦程度。
他竟然能自言自語五個時辰,且完全沒有停歇的迹象。
她也從他的喃喃自語中,猜出了他的身份。
月老。
清風徐來,柏鸢突然被吹得打了個噴嚏。
“誰?”
聽見女孩的噴嚏聲,亭中的月老立刻放下冊子,視線向蓮花池投去。
柏鸢吸了吸鼻子,從荷葉上飛了出來。
“原來是隻小金雀啊。”
他摸着胡子笑了出來,仿佛剛才氣到罵人的不是他一般。
就在柏鸢打算繼續躺回去時,就見他對自己招了招手,眼底還帶着和藹的笑意。
柏鸢飛到他身側的圍欄上站好。
“很聰明,是開了靈智嗎?”
“嗯。”
見她乖巧點頭,月老被徒弟氣到肝疼的心暖了些許,他笑着對她伸出手。
他的笑容慈祥明媚,柏鸢不自覺的站在了他的手中。
她被他放到冊子旁,她也借此看清了冊子上的字,都是人的名字,而在冊子的旁邊,則是一方水鏡,能看被他圈中名字人的圖像。
大約是多了她的緣故,月老的話溫和了許多,也沒想之前那般抱怨什麼。
或許是怕她無聊,他甚至将水鏡調轉了位置,讓她看的更加清楚。
柏鸢愣了一下,就見他伸手在水鏡上一揮,原本還是兩人吵架的景象瞬間變換,成了一對年輕男女在月下相會。
眼眸含情的互訴衷腸,小心翼翼觸碰對方的羞澀,以及分開時的頻頻回頭。
“好看嗎?”
柏鸢對這些沒興趣,但還是識趣的點了點頭。
大概是看出她的想法,水鏡的景象又是一變,這回成了兩男争搶一女。
她還沒有細看,就見月老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像是磕到了什麼。
柏鸢:“......”
等到月老從畫面中收回視線後,就見小金雀眼神平靜,像是完全放空了。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
“你果真不喜歡看?”
柏鸢:“......”
她好像不合群了。
天庭的神仙大多都很八卦,包括她的好朋友芙蕖,平日裡就最喜歡與她說些天庭轶事。
有些神仙她都沒見過,但他們的“秘密”她可知道不少。
見她點頭承認,月老像是看見了什麼稀奇物,他站起身,圍着她走了好幾圈,臉上的表情也越發奇怪。
月老重新坐好,水鏡裡又換了一副景象。
官家小姐自小便與青梅竹馬的表哥兩情相悅,然而父親為了榮華富貴卻要将她嫁給上級的兒子,這上級的兒子雖然長相出衆,品行端正,但智力有缺,與聰明上進的表哥截然不同。
水鏡裡的景象跳的很快,官家小姐與表哥在經曆一系列磨難後,依舊不敵權勢而被分開。
就在柏鸢以為她要嫁給上級的兒子時,畫面卻驟然一變,原本看不起窮表哥的父親突然改變主意,就連上級也主動放棄這樁婚姻。
管家小姐如願與表哥走到了一起。
也就在此時,鏡中畫面消失。
“你以為這樁婚姻如何?”
柏鸢擡頭,疑惑的看向月老,問:“是官小姐與她表哥嗎?”
月老撚着白胡子輕輕颔首,鼓勵似的看向她。
“不如何。”柏鸢搖頭,如實道:“官小姐的表哥對她的感情并不深,好幾次他都心生了退意。”
“但這隻是我自己的看法,事實上最後如何,還要看他們。”
幾家人态度轉變的突兀,水鏡畫面也結束的太快,結合現實來看,她想不出他們未來會有什麼好結局。
月老聞言先是搖頭,随即無奈歎氣,“你可知她父親為何會改主意?”
柏鸢看向他。
“是我那蠢徒弟做的好事。”
那官家小姐與那傻小子乃是天作之合,在他們相結合後,傻小子會慢慢好起來,官家小姐後續也不會因被陷害而锒铛入獄。
可他那蠢徒弟自作主張,見官家小姐與表哥情投意合,便忤逆了他的意思,将紅線拴在了她與表哥的身上。
等他察覺後,兩人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他能做的也到了頭。
柏鸢:“......”
好不靠譜的月老童子。
“清安他太容易被别人的感情所影響。”月老恨鐵不成鋼,“他是個神仙,怎麼能因為一己之私就亂點鴛鴦譜呢。要都按照他的心意來,那還要姻緣簿有何用?”
像是找到了傾述對象,月老的話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激動。
從他的話裡柏鸢得知,除了這一樁姻緣外,清安他甚至還偷偷修改了姻緣簿,而月老近日就是在撥亂反正。
柏鸢:“......”
居然真的存在按自己心意拉CP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