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怕她在屋裡趙阿爹會不自在，她從廚房出來并沒有去趙阿爹的寝房，而是拿了一把鐮刀去屋後的山坡上割草。

趙阿爹家在村子的最北邊，後面緊挨着一個山坡，山坡大部分是由石頭構成無法種地，倒是長了很多拉拉秧。

拉拉秧雖然是農業有害植物，但它全身都是寶，它不僅是極佳的飼料，它的莖皮可以造紙，種子油可以做肥皂，果實還可以代替啤酒花釀啤酒，還能清熱解毒、利尿通淋。

拉拉秧上有倒鈎刺，抓的時候要小心不能被它割傷，拉拉秧拉出的傷口不深但是又疼又癢，還會滲出芝麻粒大小的血。

程曉割了半個多小時的拉拉秧，山坡上的拉拉秧被她割了差不多有一半，她就停下來把割的拉拉秧捆好開始往家裡背。

程曉背着一大捆拉拉秧回到趙阿爹家，剛吃完飯正準備刷碗的王蘭花他們見了，都走了過來。

“曉娘子割拉拉秧燒嗎？”李菊見程曉把拉拉秧放在院子裡，這東西羊、牛、兔子都很喜歡吃，但趙阿爹家裡沒有這些家畜，她割這些拉拉秧就隻能燒了。

程曉搖頭道：“不，我教你們用拉拉秧做紙，等你們制出紙來賣，也能有一份進項。”

“拉拉秧能做出紙來？”李菊難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拉拉秧。

程曉點點頭道：“嗯，它的用處多着呢。”程曉說完準備繼續去背拉拉秧。

李菊愣了一下連忙跟上程曉道：“曉娘子我和你一起去。”李菊的男紅并不好，這拉拉秧如果能做出紙來，他可以憑着這個養活自己。

趙小棗見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了過去，趙琴兒則和王蘭花一起去廚房洗碗。

站在門口的蔣倩兒見了，攥了攥手并沒有跟去，拉拉秧渾身是刺，他的手搬糧食的時候就已經傷了，他還要刺繡不能再讓手受傷了，他在門口停了一下才回屋去理繡線。

程曉和李菊他們再次把拉拉秧背回來，洗好碗的王蘭花上前攔住了還要去背拉拉秧的程曉道：“曉娘子，你趕緊吃飯吧，剩下的我們去背。”

程曉忙了一天的确又累又餓，既然王蘭花說了她也不推遲：“那好，你們背的時候小心點别被劃傷了。”

“知道了，曉娘子快吃飯去吧。”王蘭花應着帶着幾人去後山背拉拉秧。

鍋裡還剩下許多魚肉，程曉看着那些魚肉就知道王蘭花他們沒吃多少。她盛了魚湯，又盛了冒尖的米飯到堂屋吃飯，一碗米飯沒吃飽她又去廚房盛了多半碗，把魚湯倒進米飯裡，魚湯泡着米飯吃了個爽快。

吃飽飯後，程曉捂着嘴打了個飽嗝，她沒立即收拾碗筷，而是去了趙阿爹的寝房。趙阿爹他們的海碗裡還有小半碗魚湯，米飯就剩下最後一口，楚映月正喂趙阿爹吃着。

程曉見趙阿爹吃完米飯，也不再喝湯問道：“你們怎麼吃這麼少，阿爹您再喝點湯？”

趙桃紅聽了搖頭道：“不喝了，再喝就撐着了。”撐是一方面，主要是他不方便如廁。

“好吧。”趙阿爹吃不下程曉自然不能硬逼着他吃，她接過楚映月手裡的空碗，又拿起桌上的海碗道，“剛吃飽不要立即躺下，先消化消化，等會兒吃了藥再躺下。”

趙桃紅沒想到程曉會這麼細心，他點點頭道：“曉娘有心了。”

“應該的。”程曉說着端着兩個碗出了東屋，她正打算把自己的碗筷一起拿去刷的時候，王紅梅和王蓮從西屋出來道。

“曉姐姐讓我們來吧。”

程曉見王蓮說着就要搶她手裡的碗，她順勢把碗給他道：“碗洗完後把魚湯和米飯盛出來，你們會炒菜嗎？把魚籽炒出來，省得明天壞了。”

王紅梅聽了道：“曉娘子放心，炒菜還難不倒我們。”

“嗯嗯！”王蓮聽了也點頭附和。

程曉看着眼前點頭的兩人怔愣了一下，她雖然覺得自己适應了這個女尊世界，但有時候還會出現自己的慣性思維。這裡十五六歲的男孩都到了嫁人的年紀，和她們村從小就包攬家務的女孩一樣，怎麼能不會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