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内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讓外面守着的禦衛軍摸不着頭腦。但為了殿下,他們很識相都選擇暫時性失聰。
南青最後沒有讨到一點便宜,因為江幽菲會武功,動她一下,她就跳上房梁,使得自己夠不着。
她泡在浴桶内,打開正題:“你是想說關于汾城的事?”
江幽菲還坐在橫梁上晃着腿:“殿下考慮的怎麼樣?”
南青遲疑會兒,詢問:“你覺得馬上拿下汾城可行嗎?”
“為何不行?殿下不相信劉衡他們?”江幽菲反過來問她。
南青沉默了。
她很清楚将強強一窩,将慫慫一窩的道理。一支團隊需要人才,更需要一個敢打敢拼的領頭羊。
而她作為領頭羊來說,野心太小。
南青用毛巾擦拭自己,回答道:“我不與人争。但我看上的也絕不許别人争。”
“那殿下當個守成之君,倒也可以。”江幽菲這次沒有選擇勸說。
微妙的,南青感覺她與江幽菲的意見有些分歧。
她便沒有再作聲,之後洗完出去,參見了魯郡王的接風宴,他府上美人衆多,個個趕上來送秋波。
作為客人,南青并沒有吝啬贊美魯郡王府的美人。
之後魯郡王高興給她介紹自己的郡王妃。
郡王妃生得很一般,但舉止端莊,應酬卻是一把好手。
“太子殿下,汾城的酒雖不如塞外酒烈,但潤口養胃,您舟車勞頓,正好喝一杯解解乏。”
南青舉杯同樣儒雅附和:“多謝弟妹。如若不介意,稱我為皇兄亦可。”
幾乎給足魯郡王面子,魯郡王在主位上都一副覺得很有面子的架勢,大廳内的燈火明亮,都可以将他的表情照得在場所有參加宴會的人所目睹。
座下還有一些沒有佩劍的武将,比較年老,他們都顯眼坐在左側,左側下位則是三公子南敞。
右邊則是年輕武将的面孔與蔣升,數量較少。文吏多一些。
南敞自顧自喝着酒,斜了眼郡王妃那邊,小聲罵一句:“青樓裡出來的婊子。”
現場歌舞升平,沒有人能聽見他的聲音。他身邊的武将則是勸他少喝點。
南敞反而越喝越上瘾,直接耍起酒瘋,一酒杯砸在舞姬腳下,使得其踩到,亂了陣腳。
其他舞姬不慎沒注意互相倒了一片,還有人徑直摔在酒桌上。
文吏們驚到紛紛起身避讓,沒想到卻不慎打翻後面的油燈塔,廳内瞬間變得昏暗不見五指。
南青感覺眼前一黑,随即耳邊聽到郡王妃一聲尖叫:“啊!!”
“何事?快點燈!”魯郡王聽見妻子的聲音頓時急着喊道。
很快燈塔被侍女點亮,廳内總算恢複視線,可衆人卻個個驚愕盯着南青身邊。
她身邊方才坐着的是郡王妃,此刻郡王妃的座位已經空無一人,而郡王妃竟然被人拉到側殿後堂,若不是哭泣聲傳來,大家還不知道郡王妃去哪了。魯郡王剛要下座去看看情況。
貼身的侍女慌忙跪出來支支吾吾道:“郡王,郡王妃,郡王妃剛剛是被人拖進,拖進去。”
“而且,而且還有人趁機捏了...一下。”
“什麼?”魯郡王聞言頓時轉身抽出劍架的佩劍,便要沖向南敞。
還是蔣升趕忙站出來攔住魯郡王:“您息怒,此事與三公子可能無關。”
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心攔的。
反正南青在看見南敞也不在原位,而是突然到右側的位置站着,還是側後堂出口的位置,極其令人生疑。
南敞顯然也醒了幾分神,連忙怒喝道:“誰特麼看得上她這種貨色!你休要冤枉哥哥我!”
“為長不尊,你算什麼哥哥!”魯郡王已經拔劍朝他指去,要不是有蔣升帶人攔住他已經砍過去了。
“你整日吃酒,見個人就調戲,已經人盡皆知的事,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你憑什麼一口咬定就是我幹的!”南敞不服道:“你該不會是想在雁南王面前,趁機打壓異己吧!”
此話一出,仿佛燒了開水沸騰的鍋,瞬間激所有人的怒意。
武将紛紛站起來,雖然沒佩劍,但各個孔武有力,将南敞包圍起來。
“郡王!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魯郡王氣憤不已,眼睛已經紅了:“是你趁機占我妻的便宜!”
他很快扭頭求救似的看向南青:“皇兄,今日我盛情款待,未曾想讓您目睹了一樁家醜,臣弟真是以死謝罪都無法彌補。”
說着,他一腳踹開蔣升,徑直去側堂,取下外袍,裹住了妻子,将郡王妃擁了出來。
郡王妃此時哭得梨花帶雨,襦裙都有些淩亂,她宛如受驚的小鳥,縮在魯郡王懷裡,看樣子根本不似是裝的。
南青陷入了沉思,再見南敞同樣氣得酒都快醒了。
她放下酒杯,揉揉眉心,萬沒想到吃次酒宴還要管别人的家事。
自己這是什麼大家長的命!
老實說她還蠻喜歡郡王妃推薦的酒,清爽甘甜,微醺但清醒。
她一站起來,所有人都停下聲音,目不轉睛盯着她。
南青環顧周圍,首先走到郡王妃面前溫和詢問:“弟妹,若真有人想對你圖謀不軌,方才為保清白時,可觸到能辨認的信物?”
一句保住清白,緩解了氣氛,同時也讓郡王妃保住了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