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河附近徘徊的三公子的船隻,眼看禦衛軍用船把碼頭堵住,令他們不得靠近。
南敞氣得直砸艙門:“雁南王和魯郡王終究是合作起來,要鏟除本公子!”
吳憲在旁邊勸導:“早先汾城的糧價被炒起來,我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是雁南王下得手。”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南敞不甘心望着近在咫尺的碼頭。
吳憲立即建議道道:“汾城我們是回不去了,不如直接去草進,投靠趙家?”
南敞聞言還特别有骨氣,怒斥道:“我乃大姚皇室,豈能向外戚低頭!”
“但雁南王明擺着盯上汾城。三公子,你我誰都沒想到郡王府居然敢铤而走險,引狼入室将人帶進汾城。”吳憲同樣悲憤,但若不是他們被蠅頭小利誘惑,不至于被雁南王請君入甕。
“整個汾城的駐兵才一千二百人,我們帶走了六百人,城内隻剩六百人,根本無法跟我們裡應外合!”
南敞聞言立即抓住吳憲的衣領迫切問道:“可有辦法聯系大梁商人,就是廣駒的朋友,讓他們配合我們。”
吳憲面露遲疑:“您也要向郡王妃那樣引狼入室嗎?而且這可是大梁人。”
“說不好聽的,三公子,雁南王頂多入駐汾城,不會對我們下死手,但跟大梁接觸,就相當于投......”
餘下的話,他靜若寒蟬不敢再說。
南敞幾乎咬碎牙做出決定:“我不能讓父王多年的心血白費,即使是借助大梁人的力量。”
“不行!三公子,請您三思。”吳憲吓得直接跪下來。
“快去!我決不能離開汾城!”南敞不耐煩擡起腳踹在吳憲的肩膀上。
吳憲打死都不松口。
“我是大姚人,不會為了利益背叛自己的國家。”
“那你就背叛我了?”南敞突然陰下臉色,盯着老丈人的眼神滿是殺意。
吳憲隻是垂着頭不回答。
南敞立即笑了:“别以為我沒辦法,吳強,行動。”
此話一出,吳憲立即擡頭看向自己的小兒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小兒子隻是羞愧一下,立即将一推,将他推入水中,下了命令。
白天,一道煙花閃爍天空,轉瞬即逝,化為一縷黑煙。
廣駒很快就注意到,便朝旁邊的人道:“鄧世子,是三公子的求救信号,要行動嗎?”
男人不以為意笑道:“我是梁國人,不插手别人的家事,何況還是大姚皇室的家事。”
“那便算了。但鄧世子誰都沒想到我們炒糧價時,雁南王也跟着摻一腳。”廣駒得意道:“無形中反而幫了我們一把。這功勞你也得給我記上,待去大梁,和太子殿下......”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從吳府出來,整裝待發,武器盔甲都在身,徑直朝郡王府趕去。
“看來吳府剩下的人打算拼一把了。”
鄧世子卻陷入沉思,他啪地一聲打開折扇,扇上墨字正好刻着一句:小不忍則亂大謀。
很快大梁商人來到樓下通報:“世子爺,雁南王的糧食以十文一升出售,如今各大商人都在急着搶購,我們要不要跟進?”
鄧世子很聰明道:“汾城在前禦衛軍的包圍下已成一座水上孤島,收購再多也無法牟利,别看所有人都在跟風,其實都是郡王妃的人在動。”
“制造出假象,使得他人盲目進糧。”
“到最後便宜的反而是老百姓。”
誰都沒想到炒到一百二十文一升的米,老百姓買不起,怨聲載道,才過了短短兩天,老百姓的米就壓缸了。
明年都夠吃的。老百姓估計馬上态度就大轉變。
“這雁南王真有意思。”鄧世子興許窺到背後的一絲目的,不免贊許起來。
可細思下來,他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份直覺下,讓他做下一個判斷:“暫時關閉民驿,不再協助運糧。”
廣駒吃驚道:“為什麼?有錢不賺是傻子,何況郡王府的人并沒有為難咱們的人。”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你不懂?”鄧世子私底下情緒漸漸不耐煩起來。
“去吧,若是遇到雁南王的人,能協助就協助,最好給出大梁商人的态度。”
大梁商人迅速退去。
鄧世子也不再管廣駒的抱怨。
等這個消息傳到某個酒樓時,郡王妃有些惋惜,大梁商人做得滴水不漏。竟然甯願自己賠錢都要關掉民驿。
還主動告知吳府押在某處的糧倉。
“殿下,臣婦記得您其中一個目标,就是想探請大梁人的來意。”
南青這會兒還趴在地圖上研究,古代的地圖,她研究半天,才查清楚附近的地點。
草進,夏野,汾城,這些地方都在洛水河邊上,離幽都渠隻有大概一百三十裡的距離,算是比較近的支流之一。
西北交界處的陸地上最有名的城是周天城。趙家人的地盤。
周天城正好成為策應西北的運輸線。
可周天城是出了名的國際商城,各國商人在此貿易,很多人都是沖着自己本國不能做的生意來的,那就是糧,鹽,煙草,黃鐵礦。
黃鐵礦,她記得可以用于造紙,紡織,做化肥,甚至是火、藥、。
南青記得大梁協助突族一支軍隊三年後打進大姚的中部,掠走不少人口和糧食,之後大梁就突然冒出來宣布大梁的精鐵制造出最先進的武器。
“原來如此,他們盯上的是周天城,沒準已經開始籌謀了。”
南青問:“周天城很多大梁商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