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耳尖立即捕捉到信息,看來是炒糧的受害者。
她幾乎不用再去審,就道:“劉衡,派個人送他醫館治療後再去衙門,就說本王讓郡王妃親自處理此事,莫要無辜的良商破産。”
管理方面,她把主動權交給郡王妃兄妹。算是她的态度。
劉衡隻好派個兄弟将地上的商人送去地方。
方員外被一名禦衛軍扶起來後,滿臉不可置信。
最後辇架從他邊上擦肩而過。
高高在上的人,就這麼輕而易舉放過他,徑直往碼頭去了。
“真的假的?”
護送的禦衛軍道:“我們殿下宅心仁厚,當然是真的!走吧,送你去醫館。”
“可,草民沒錢。”
禦衛軍有點不耐煩解釋:“殿下都說送你去醫館,自然是我們負責醫藥費。”
之後方員外有些懵然帶着孩子去醫館。
與此同時,旁邊湊熱鬧的商人紛紛面面相觑,原本各家已經準備搬離汾城,都不再信任這裡的營商環境,沒想到,雁南王居然會對一個小商人那麼好說話。
“要不我們再看看?”
“咱們不是已經聽大梁商人的話,都搬去周天城嗎?”
“别急,反正不差那麼幾天!再觀察一下雁南的态度。”
南青不知道自己小小的舉動留下很多商人,畢竟在商人看來,一個能夠□□秩序和善的主,适合自己發展。
當然不少商人們心裡對天價糧還是有溝壑。經此事估計很長一段時間沒人再敢炒糧。
高處不勝寒,一眼望盡碼頭的情況。
江幽菲見辇架越來越近,她彎下唇角,淡漠道:“魯郡王,都看見了?”
魯郡王點頭:“皇兄确實很重視我妻子。”
不過他遲疑片刻,視線落在雙手,此刻正托着一把輕弓,擦得嶄亮的箭鋒,幾乎能照射出他逐漸驚恐的表情。
江幽菲讓出一個空曠的地方:“那麼一切都由郡王決定。”
魯郡王艱難邁着步子走到護手欄前,一眼便能眺到船上的南敞。
那張令他惡心憤怒的臉。
他忍不住閉上眼睛,憶起少時的記憶,父王對南敞誇贊一句,就有一句對他的貶低。
甚至南敞的母親還是他母妃,父王不過是輕飄飄一句:意外而已。
長大時,南敞也不斷跟他說:兄弟哪有隔夜仇,都是意外而已。
一句意外,他母妃死了。他妻子被賣進那個地方。
再次睜開眼睛,魯郡王滿眼的仇恨,化作一把利刃,剜向南敞的身影。
江幽菲蠱惑的聲音适時傳來:“甯背一世罪名,也要為子孫後代謀福祉。”
“新仇舊恨,在此,何不動手!”
須臾間,魯郡王拉起弦,壓彎弓身,對着遠方長驅直入。
咻——破空聲撞開的聲音。
數秒一過。
岸邊人群亂作一團。
“三公子中箭了!”
“快,保護公子!”
“箭是從哪裡射來的?”
“在東邊。”
吳家兵果然都是些訓練有素的兵,很快有人根據箭的軌迹,找到襲擊點。
隻見,高樓站立一人,舉起弓,銀色羽冠瑩瑩生輝。
有人頓時驚懼喊道:“是魯郡王!”
“殺了三公子!!”
此話令在場所有人聞聲望去,都親眼目睹,魯郡王舉着已經放空的弓,獨站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