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容貌點還是略微增長了一些,就是加的點數和浪費的時間不成正比。
栗一對着鏡子欣賞了幾秒,如此想道。
不過對本就好看的杏花來說,來自新衣服和漂亮首飾的加成簡直是普攻變暴擊,晃得杏花姑姑都愣了半晌,才笑盈盈地上來牽她的手。
“這才有點小姑娘的樣子。”
杏花的姑姑對着栗一笑了笑,随即便不再看她,隻牽着杏花往前走。
“來——”
她們行走在長而曲折的廊下,透過廊檐往外看,橘黃的天色一點點變成隻有雲朵邊緣還略帶光彩的暗灰色。廊下的燈籠早早被仆人逐一點亮,隻是燭光之外,裝點庭院的植物淹沒在逐漸覆蓋下來的陰影裡面,模糊的形态顯得有些猙獰。
栗一的思緒慢慢放空,前後都有不少侍女跟随,一時間隻聽的見行走間钗環碰撞發出的輕微響聲,以及衣裙布料摩擦的聲音。
然後——
杏花姑姑的聲音遠遠地、有些模糊的順着風而來。
“……我們去見你表哥。”
花廳裡點了燈。
如樹木枝桠般蜿蜒伸展的燭台坐落于各處,将廳内環境照耀得亮如白晝,暖融融的光芒衆星拱月般圍繞在長身玉立的紅衣男性身上。他正在和侍女說着什麼,直到她們進來,才翩然轉過身。
“這位便是表妹吧。”
杏花的表哥綻開一個親切溫和的笑。
實話實說,杏花的表哥長相随他母親,有十二分的俊秀文雅,走在街上想必能引來不少目光。尤其今日他大概是精心打扮過了,紅衣玉冠,頗為貴氣,和燭光一起襯托得原本有些偏白的膚色紅潤健康。
但這些外表上的東西說一千道一萬,總結下來也就一句話。
——沒楚無定好看。
反正栗一是這麼覺得的。
隻從打光上來說,這位表哥還要用滿室燭光來襯托,而楚無定病怏怏的往那兒一坐,就算陰沉的雨天也能顯出幾分陽光明媚。
“表哥。”被姑姑牽住的杏花很有禮貌。
根據杏花姑姑的介紹,杏花表哥姓邱,名天玉,是獨生子。
兩母子的脾性相差無幾,他幾步上前來,熱情洋溢地細細關心了杏花一頓,問了些途中辛不辛苦、家裡好不好之類的話,然後才分出心神看了栗一一眼,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栗姑娘吧。”他笑着說道,“多謝你陪表妹過來。”
“表哥好。”
栗一回答的很敷衍。
她的注意力就沒在這位表哥身上。不過她倒是意識到這個人是有名字的,而且還是個聽起來很正式的名字。
……感覺重點在這個人身上的樣子。
栗一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沒看出别的東西,但發現這人脖子上其實戴了一個項圈,像是金子做的,隻是用衣服層層擋住了,不細看的話看不出來。
閑話完畢,杏花姑姑牽着杏花的手在自己身邊坐下,嘴裡還笑着道:“見你和你表哥相處和睦,我也就放心了。都是自家人,自然是要親熱一些比較好。”
但坐了片刻,隻有侍女如流水般将菜品送上桌,杏花左右看了看,沒有等來第五個人。
“家父已去世多年了。”邱天玉像是看出她在找什麼,說道,“家中隻有我和母親二人。”
“哦哦……”
杏花慌張地收回視線。
“我知道你父親還在怪我,可也不是我不願意和家裡通信。”杏花的姑姑立刻接上話,語氣黯然的說道,“天玉的父親不肯讓我和村子裡聯系,我也沒辦法……這才借着天玉成親的機會,想讓你們來家裡小住。”
她這樣說着,幾乎要落下淚來。
以為自己戳到了人家的痛處,杏花一時間瞠目結舌,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哥哥不來就是心裡還怨我,我無話可說。”而姑姑的話已經快進到令人不知所措的地方了,“但你既然來家裡了,一定要住久一些,多陪我一段時間。”
我才不要!
杏花在心裡說。
而栗一正盯着杏花的姑姑看。
她觀察了片刻這人傷心的神情,正要開口,冷不防目光一轉,便發現邱天玉正在看自己。
“……說起來,還未問過表哥。”
于是栗一微笑着,幹脆直接掠過了杏花的姑姑。
“表嫂是哪裡人士呢?”
——到底哪位美女這麼倒黴,要嫁到這個處處古怪的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