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恩生感覺到轎子停了下來,其中轎子前面引路的雜役走遠了些,像是在跟人溝通什麼,沒一會兒,轎子又繼續被人擡着上了台階。
大概走了不到半刻鐘,轎子終于停穩。
“妙妙姑娘。”外面的雜役順着轎子門簾遞進來一個帕子,“還請您将自己的眼睛蒙上。”
姜恩生接過東西,照着做好,“好了。”
然後,她掀開門簾,右腳先試着往前探了下位置,雜役連忙伸出手臂讓她的手搭上。
四周很靜,隐隐能聽見嘩啦嘩啦的流水,她能感覺到身旁圍着很多人,但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連腳步聲都格外匆促。
一口氣被人攙扶着上了九十六層台階,緊接着姜恩生聽到了開門聲。
這裡的風很大,蒙住眼睛的帕子雖然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是隐隐能感覺到一道紅色的光,可待她被人引着進了房後,那道紅光就不見了。
那夥帶她過來的人離開之前,解開了她蒙眼睛的帕子,隻不過屋裡漆黑一片,她甚至看不清對方有多少人,更别提那些人長什麼模樣。
最前邊的一個人往她嘴裡塞了一顆拇指指甲蓋大的藥丸,她順從地含在口中,硬吞咽了下去,那人撬開她的嘴,确定口中的藥丸真的咽下去才帶人離開。
圓滾滾的藥丸卡在喉嚨,姜恩生額頭冒出一層細密汗珠。
她閉上雙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因為閉上眼睛的感覺最接近剛才來時的感覺。
姜恩生總感覺離開時的腳步聲沒有來時那麼匆促密集,她緩緩将眼睛迷城一條縫隙,想要看得更清楚。
結果不等她扭頭,房梁上就傳來一道呵斥的女聲:“安分點!”
她脖子僵住,一動不動。
喉嚨卡着的藥丸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她不能就這麼幹等着,萬一藥丸融化,她可就真叫天天不應了。
長天樓,
房檐上。
餘懷之和林文忠探頭往院子裡看,正商量着從哪個方向跳下去不會引起人注意,還能繞開假山四周流動的湖水。
突然,餘懷之聽到一陣窸窣聲,本能地朝聲音的源頭看去。
林文忠察覺到異常,也跟着看過去。
“是商華!”林文忠低聲道。
商華不像餘懷之他們小心翼翼,他直接徑直大步走來,絲毫不顧及急切腳步聲弄得瓦片發出聲響
林文忠怒攥緊拳頭,“他想做什麼?”
夜色已深,遠處偶爾還有煙花綻放的聲音。
餘懷之察覺到閣樓那邊傳來的動靜,轉頭對林文忠道:“保護好姜恩生!”
說完,他立刻扒着側邊的房檐,一溜煙順着跳進了長天樓後院的花壇。
商華看着那團黑影飛速墜落至花壇裡,嘴角不屑撇了下,“找死!”
他展臂高飛,騰空一步跳躍到林文忠身旁。
商華一把攥住林文忠後頸,往閣樓後方的長街推了一掌,“你把人引開,我去救人!”
不等林文忠反抗,閣樓裡就沖出來三個黑衣人,林文忠扭頭就發現商華繞着另一面正好被房檐遮擋住的瓦口沿邊鑽進了閣樓。
他懊惱咬牙,黑衣人飛速朝他沖過來,他不得已隻能先跑走。
閣樓裡__
姜恩生坐在床邊,四肢被繩子拴在床架的四個方向。
剛才她聽到一陣攢動聲,好像是原本在屋裡的人順着閣樓房梁口跳了出去。
她試探性地動了動胳膊,屋裡沒人開口警告她,她又活動活動雙腿,還是無人應聲,最後她借着拴手腕的繩子的力,一把抓住繩子站起來,屋裡依然寂靜無聲。
确保真的沒有人,姜恩生舒了長長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腹部使力,“噗”地一下将口中圓大的藥丸吐在地上。
已經被浸濕的藥丸掉在地上,發出一陣悶悶的“啪”聲,就像一小團濕泥土摔在地上的聲音。
下一秒——
順着閣樓房梁急速墜落下來一團東西,那團黑影帶着一陣猛烈冷風。
姜恩生屏息凝神。
然後!
那團黑影直直站在她面前。
是商華。
“你?”姜恩生眉心緊蹙,“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商華冷笑,“我若不來,你就等着死在這裡吧!”
他氣惱地替姜恩生解開捆綁住手腕腳踝的四條粗繩。
禁锢全部解開,商華卻看到姜恩生坐在原處一動不動。
商華一把攥住姜恩生手腕,冷聲道:“這麼想聽餘懷之的話來送死?”
“跟你有什麼關系?”姜恩生甩開他的手。
結果因為甩的動作用力過猛,她感覺自己的手腕差點斷開,額頭瞬間蒙上一層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