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
餘懷之本能張開雙臂,以防她沖過來摔倒。
姜恩生猛地停下腳步,氣息微喘,眉眼帶着淺淺溫柔,“天都黑了。”
餘懷之輕笑,随即牽起她的手。
姜恩生跟随餘大人,雙雙面向楚老将軍。
老将軍道:“留下一同用膳吧。”
“不了。”餘懷之立即拒絕,“我們就先走了。”
路上,兩人步伐緩慢,誰都沒先開口。
隻是兩人的手實在握得緊,姜恩生手指都冒出汗,餘大人也沒松動半分。
姜恩生實在忍不住,開口道:“熱。”
餘懷之後知後覺,猛然松開她的手。
姜恩生察覺到一絲異常,可又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她伸手,揪着餘懷之袖口,嘻嘻一笑,“可以這樣。”
餘大人垂眸,眼底一片柔軟,“嗯。”
“楚将軍他……可有為難你?”姜恩生問。
餘懷之偏頭看她,“為何這麼問?”
“今早我和小珍她們一同出去,路上楚夫人一直旁敲側擊打探我們之間的關系,我總感覺她在試探我。”姜恩生說。
目的很明确,她感覺不太舒服,也不喜歡。
餘大人輕笑,“那你怎麼說?”
他忽然停下來,姜恩生不解地皺起眉頭。
“你可與她說,今早是親過我才出的門?”餘懷之嘴角噙着一絲壞笑。
姜恩生深吸一口氣,擡腳就朝他腳背踹了一下。
餘懷之蹙眉:“以後不許踩腳!”
姜恩生也不堪落後:“以後不許随随便便說這些話!”
餘懷之重新牽起她的手,縱使小姑娘使勁想要從他掌心抽走,他也不松手真的叫她離開。
怎也敵不過他的大力,姜恩生掙紮片刻便接受了命運的鉗制。
夜裡,
姜恩生醒來,注意到隔壁房折射出來的燭光。
她披了件衣裳,走到他房門外。
很快門從裡面拉開,餘大人身上還穿着白天的那件外衣。姜恩生不自覺順着屋裡來回環視。
餘懷之雙手背後,側身讓出一條路,“就我自己,進來仔細檢查檢查?”
聽出他揶揄的笑意,姜恩生白他一眼,學着他雙手背在後頭,大搖大擺走近屋,“既你放了話,我可就要‘好好’檢查一番,若真被我搜出什麼狐狸精……”
姜恩生頓住,轉身意味深長地望着餘懷之。
餘懷之望着她:“現在有了。”
姜恩生接着就明白了,他口中的狐狸精是自己,擡手握拳就要招呼他,餘光卻瞥見小方桌上的圖紙。
架勢擺得倒挺大,結果就那麼停在半空,餘大人稍稍有些失望。
他把臉湊過去,壞笑道:“舍不得?”
“你在看什麼?”
姜恩生猛地回頭,鼻尖猝不及防擦過餘大人唇瓣,她雙頰爆紅,快要把她燙傷。
瞧小姑娘羞得快要無地自容,餘懷之大掌拍拍她後背,“過來坐。”
走近可以看到,紙上是錯綜複雜的地形圖,上面有的位置畫着三角旗,還有山脈,蜿蜒曲折,她一時不知道該從哪看起。
姜恩生注意到餘大人在折疊收起圖紙時,小心翼翼的動作,忍不住開口問他:“…碎屍案,真的不繼續往下查了嗎?”
餘懷之疊放好圖紙收起來,“還有更重要的事。”
姜恩生有些失落,嘴角瞬地耷拉下來。
餘懷之擡手點了下她額頭,冰涼指尖觸碰到她滾燙的臉,猶如驟降的火焰。
餘懷之說:“缽盂。”
姜恩生擡頭:“嗯?”
她恍然大悟:“商華?”
餘懷之點頭。
“所以你是打算攔——?”
姜恩生話都沒說完,人就被餘大人推着回到了自己屋。
餘懷之無奈輕笑,“很晚了。”
“是不是?”姜恩生執拗道。
自從那夜餘大人再次提及人骨的事,姜恩生每日都按耐不住激動。
可瞧着已經過去五天,她每日照常跟随餘大人一同到将軍府,然後餘大人與楚霄霆将軍一同出門,有時天不黑就回來,有時他們到深夜才回。
今日又是一直等到淩晨醜時,将軍府外才響起一陣突兀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