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懷之拂袖示意管家帶家丁下去。
管家接收到信号,即刻率領院裡全部家丁,飛馬腿一般齊刷刷開溜了。
皇上:“……”
那胖管家跑起來還挺靈活。
衆人散去,他們三個也徹底放松下來。
皇上看着姜恩生,像是在尋求準确答案,“當真就要去入洞房了?”
餘懷之一個健步橫在他們倆人中間,“這話不合适。”
果然是後宮空空,一個妃子都沒有的男人,連跟姑娘說話的分寸都把握不好。
皇上撇撇嘴,審視的目光從餘懷之頭頂到雙腳,再從雙腳到頭頂,“你倆…就穿這個成親?”
這段時間接二連三有折子要批,他都已經将小半年沒有來過鶴雲庭了,好不容易今天擠出時間,想着過來放松放松,誰知正好碰見人家兩個的喜事。
皇上深知自己也是那深明大義之人,人生三大喜事之洞房花燭夜最為珍貴,若擾了人家好事,實在缺德。
皇上歎了口氣,“我走了。”
姜恩生看看餘懷之,再看一眼一步步走開的皇上,“他一個孤家寡人,我們就這樣趕走他,是不是太狠心了?”
皇上心不在焉地望着地上的石頭,耳朵卻豎得直溜。
“這麼看着,他還挺可憐的。”姜恩生扯扯餘懷之袖口,“反正也不着急,不如我們留他喝杯茶?”
餘懷之:“……”
其實我挺着急的。
一聽這話,皇上立馬就來了精神,神采奕奕扭頭走回來,“不喝茶了,喝你們的喜酒吧!”
他大手一揮,興事沖沖坐在一旁,兩位當事人卻左右忙活着招待他。
拿來喜酒放在皇上面前,餘懷之低聲警告:“喝完趕緊走。”
皇上挑眉,“姜姑娘都說了不着急,要不,把這酒換成茶?我也許久未曾品一品你府上的好茶了。”
餘懷之拿着酒壺的手都快把酒壺捏碎了。
他一字一句道:“就喝這個。”
皇上懶洋洋說了句好。
随後姜恩生拿下酒菜過來,皇上開口就是告狀,“你家餘大人要趕我走,你看着辦。”
姜恩生扭頭看向餘懷之。
餘懷之:“我沒有!”
“你看看!”皇上得意的不行,“他就是氣急敗壞了。”
餘懷之也不知道,皇上為何今日如此幼稚,不論他們上一句話說了什麼,緊接着下一句話,他準會向姜恩生告上一狀。
一壺酒見底,姜恩生起身要去新拿一壺。
餘懷之緊跟着起身,兩人就去拿壺酒一事争辯三兩句,争辯過程中,餘懷之的手一直握在姜恩生手背上。
“你同我一起。”
餘懷之正要從姜恩生手中抽走酒壺,餘光正好瞥見皇上一臉尴尬四處亂瞟的眼神。
餘懷之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麼,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他右手拿起空酒壺,左手執起姜恩生的小手,不等她答應就帶着她人走了。
皇上怔怔坐着,餘光卻緊緊跟随着那兩抹靠近的身影,直到兩抹身影消失在遊廊,皇上才收回視線。
“嘁!”皇上酸言酸語道:“拿個酒都要一起去,至于麼?”
走到遊廊一角,餘懷之随手把酒壺丢在花叢裡,一個旋身将姜恩生抵在牆角。他如同被架在烈火上灼烤的心跳,已經快要把他折磨瘋了。
“恩生…”
他嗓音低啞,濃郁的酒氣像着火一般噴灑在姜恩生的臉龐。
從未見過他如此急切,姜恩生有些好奇,又有些想笑,歪着腦袋望向他已經染上幾分醉意的眼睛,“餘大人,你想幹什麼?”
她的聲音仿佛夏日裡剛睡醒的懶洋洋的小貓咪,抓撓的他心口直癢。
不給她回旋的餘地,餘懷之攥着她的雙手,快而急的繞過他的腰際,他俯身,猝不及防的吻傾壓下來,姜恩生來不及閃躲。
在院裡等了快兩刻鐘都不見人影,皇上左等右等,實在坐不住了,起身在鶴雲庭裡閑逛。
沒走幾步,皇上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窣聲。
他正要擡腿走近去一探究竟,餘光就瞥見了丢在花叢裡的酒壺。那酒壺相當熟悉。
皇上望着酒壺,“噗嗤”笑出了聲。
他清清嗓子,雙手背後,仰頭望着天空,大聲道:“我走了啊!千萬不用來送我。”
姜恩生想停下,可男人卻不順她的意,報複似的加重了力道。
姜恩生一腦袋的智慧也發不出勁,最後想也沒想就在他側腰用力掐了一把,迫使餘懷之不得不松開她。
姜恩生低聲道:“皇上要走了,你去送送他。”
餘懷之極為不滿地望着姜恩生。
姜恩生有些生氣,“你看我做什麼?去啊!”
她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聽到身後的推搡聲,皇上左右環視,假裝是不經意間看見的,生硬地恍然大悟“啊”了一聲。
皇上裝出一副很大方的樣子,“诶呀懷之兄,都說了不用送不用送,真不用這麼客氣啊!”
餘懷之一臉幽怨地朝遊廊角落看去,可角落哪裡還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