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後,天氣越來越涼爽。
北風刮了整整一天一夜,清早一出鶴雲庭大門,就看到街上到處都是落葉。天空灰蒙蒙的,帶着幾分凄涼。
昨日晌午過後,戶部奏報皇上,奉允操辦選秀一事。皇上聽他們奏報聽的一個腦袋兩個大,就把這事丢給了餘懷之。
看完花名冊就已經酉時,餘懷之上轎準備離宮,結果又被内務府的人攔住,在原地商議好半天,回到府上就已經很晚了,還要寫奏折。
當時姜恩生靠在書房門口,看着餘懷之一身疲憊的樣子,心疼的不行,“皇上這甩手掌櫃當的可真順溜。”
餘懷之輕笑,落筆前擡眸看了眼姜恩生,“若下次他再來府上,你當面指責他一番。”
“你不用使激将法,我可早就盼着他來了之後數落他一番。”姜恩生扁扁嘴,“可他偏不來啊。”
餘懷之沾沾筆墨,繼續寫奏折,“那明日我邀他來府上做客?”
姜恩生一手托腮,認真考慮了下,“月底不是要去護城寺祭拜嗎,結束之後他肯定會來。”
皇上每次都這樣,出一趟宮,緊跟着能辦好幾件事。
“還早。”餘懷之說。
姜恩生歎了口氣,“早就早吧,他來了又是要求要泡上好的茶,又是要喝陳釀的酒,鶴雲庭都快給他吃窮了。”
餘懷之“噗嗤”笑出了聲。
他頓筆,大笑不止。
餘懷之招招手,“過來。”
姜恩生笑着走過去,自然地繞到一旁,一手摟着他脖子坐在他身上。
餘懷之的笑聲,有一種讓她聽了就會不自覺跟着笑的魔力,“怎麼了?我說的不對?”
餘懷之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夫人真可愛。”
姜恩生搖晃了下腦袋,得意的不行,“我知道。”
餘懷之把臉埋在她脖頸,悶笑聲染過一抹溫熱。
……
風吹得有些冷,姜恩生剛要轉身回府,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是邊陲來的信使。
信使要見到餘懷之之後才能把秘信給他。
無奈,姜恩生隻好吩咐管家去知會餘懷之。
沒一會兒的功夫,餘懷之匆匆趕來,接過信使的秘信後,他隻看了一眼信封,就把信轉交給了姜恩生。
姜恩生:“?”
餘懷之輕笑,“給你的。”
信封上标寫的是楚将軍府來的,姜恩生一頭霧水,緩緩打開信封。
“是紅菱寫給我的!”
姜恩生隻一眼就看出來了。
為了确定一下,她專門翻到最後一張。看見落款處“紅菱”二字,姜恩生激動的紅了眼眶。
她揪着餘懷之的衣袖,“是紅菱!”
餘懷之淡淡“哦”一聲。
姜恩生沉浸在紅菱來信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餘懷之的低落。
一旁的管家早已看透一切,上好早膳後便帶下人離開了。
“紅菱說她從梨花樓贖身了,現在開了一家布坊。”姜恩生邊看邊說。
直到書信最後,紅菱說她很想她,姜恩生才繃不住哭了出來,“想我還不回來看我。”
餘懷之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
調整好情緒,姜恩生接過餘懷之打濕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謝謝。”
餘懷之滿眼心疼,“嗯。”
夜裡,餘大人開始秋後算賬,老賬加新帳一起。
“我的字迹就認不出,别人的字迹倒是一眼就識得出來。”餘懷之酸溜溜道。
單純的姜恩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上了某個人的套,“紅菱不是别人,她是我的朋友。”
“我還是你夫君。”餘懷之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