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哪裡出了問題
芙月一臉莫名地看着紀疏白熟視無睹地從她旁邊走過,飛揚的衣袍從她面前掠過,帶起和她衣物一樣的清香
紀疏白已經三天沒和她說話了
“你就不能哄哄他嗎?”
紀疏白垂眸在桌案前提筆,敞開的窗戶露出他好看的側臉,系統起了恻隐之心,忍不住戳了戳她
芙月眨巴眨巴眼盯着他:“他在鬧什麼脾氣?又不是我強迫他娶南陵公主啊。”
少女的眼光熾熱,紀疏白卻沒有擡頭,手中捏着一頁書角斂眉不語
和煦的日光照亮了他的側臉,纖長的睫羽在光照下輕顫,如松竹般挺拔的上半身顯出清逸的氣質
“他要的是你的态度!态度!”系統恨鐵不成鋼地扒拉開她抱着波斯貓蹂躏的手,“他之前都那樣無措了,結果你下一秒就是要飯吃。”
“你這是明晃晃寒他的心啊!”
吃人嘴短的系統痛心疾首,實在不忍每天變着花樣為它準備貓貓飯的男人這麼難過
“你别看他現在這樣冷着臉,其實是在等你主動和好呢!”
系統锲而不舍地勸說:“你聽我的,這種男主就是面冷心熱,你随便一句就能哄好的。”
芙月若有所思
古樸的雕花木欄外,甯靜安詳的氛圍打破,傳來了女孩的腳步聲
芙月抱着兩隻貓貓站在窗外,頂着懷裡莫名興奮的貓貓眼,她緩緩開口
“我……”
扶在書冊旁久久未翻頁的指節一動,紀疏白垂下的眼眸閃爍,看似不在意實則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到了女孩身上
“……昨晚的衣服你還沒洗,我已經放盆裡了。”
芙月理直氣壯
她都主動開口了,這下能消氣了吧?
生硬的一句話成功把小黑貓咧開的嘴角僵在空中
她這是在哄人?
紀疏白指節倏地攢住,甚至因為過于用力而隐隐泛白。心口的一口氣扼在半路不上不下,壓得他難受
半晌,他自暴自棄地閉上眼
……罷了
怎麼會想着和她賭氣,妄圖讓她來說幾句軟話呢
他可真是異想天開
芙月看着桌案前的男人長歎了一口氣,清冽的眼眸自厭地閉上
“……放着,我一會去洗。”
這三日折磨的終究是他
小貓瞪大了眼,這男人比它想象得還要不争氣
“真是的,懶男人以後是沒人要的!能不能勤快一點啊,眼裡一點活都沒有。”芙月絮絮叨叨地躺回自己的搖椅上,又恢複了刻薄的奴隸主模樣
紀疏白放下手中根本沒看幾頁的書,長歎一聲,無奈地挽起衣袖
罷了,再生氣不還是每天冷着臉給她洗衣做飯,晚上都還要起來給她掖被子
他沒辦法失去她,所以不管内心有多酸楚和失落,都得咽下去
“對了,剛在門口碰到劉全了。”芙月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像是完全不在意,“說晚上有個小宴會,南陵公主會來,你知道不。”
彎着腰給她整理床鋪的紀疏白動作沒停,半束的墨發垂落了部分到肩,起伏的腰身顯出極佳的韌性
他語氣淡淡:“嗯。大皇子特地來請,可能是場鴻門宴。你要去嗎?”
當然要,現在的南陵公主于她而言是個不确定因素,萬一齊傕是謊稱她已經死了才找人頂替的,而她卻又活生生出現了,難保現在的南陵公主不會揭發
她得先去策反她
紀疏白不辨情緒的眼眸斂在長長的睫羽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撫平被子上最後一絲褶皺後,他動作停了下來
“……娶她對我的前路沒有好處,我會想辦法阻止的。”
他的聲音透着不易察覺的試探,像是怕芙月會反對一樣
她那麼希望他稱王,這個借口應該能說服她吧……
芙月聞言臉色深沉:“嗯。”
但是難說,因為原劇情裡南陵公主嫁給紀疏白是必然,哪怕人已經換了,但頂着公主名頭的畢竟不是她
紀疏白見她面色不佳,背對着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唇線抿直
“對了,晚上我去的話豈不是要以你身邊婢女的身份?”芙月像是想到了什麼,晃晃悠悠的搖椅停了下來,擰眉坐起來警告他,“晚宴上你少喝點了,省的還要我端茶倒酒什麼的。”
還沒消散的郁結情緒一噎,紀疏白看向她,目光無奈:“……宴會上肯定要一直應酬的……”
芙月兇惡地用上揚的調子嗯了一聲,遠遠地抱臂威脅
“……好。”紀疏白失笑,低低地垂頭應聲,原本結于心頭的情緒徹底不見
等到了晚上,芙月換上婢女服飾,站在難得不穿灰撲撲的幹活麻衣,一席青色常服的紀疏白的後面
小黑貓沒辦法跟過來,芙月少了可以一起吐槽的人,不免有些無聊
宴席上金杯銀盞交相輝映,不少皇子門客前來敬酒,觥籌交錯間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
紀疏白面色不改,以身體不适為由疏離地一一擋下
“王弟如今倒是長大了,連王兄的面子都不願意給。”大皇子面色陰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紀疏白
紀疏白從容應對,不卑不亢的模樣和在芙月面前的卑躬屈膝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