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衍最近好像道心破碎了。
段金鑰小口抿了下手中的茶,一衆客套寒暄中,暗自瞅了眼家族聚會裡格格不入矗立在露台邊的段衍。
段家難得聚會一趟,多的是人想攀段衍關系,衆人瘋狂暗示段金鑰去把段衍喊過來,愁得她左右為難。
事情比較嚴重,她不敢嘻嘻哈哈的,因為她哥好像又被甩了。
旁人求之不得的段家家主的青睐,被那名身份成謎的少女一再踐踏在地。
段金鑰覺得芙月是個人物。
笑容滿面的段母暗中掐了把她,示意她去喊段衍回來應酬,段金鑰隻能不情不願地起身。
露台上微風拂過帶來陣陣涼意,段金鑰剛出來便打了個哆嗦,段衍卻像是感覺不到,單薄的絲質襯衫勾勒出筆挺的身姿,他擡手抿酒,眼底叫人看不清情緒。
“咳,哥。”段金鑰佯裝灑脫地勾上他的肩膀,“别難過了,男人的失敗隻是一時的,看開點。”
段衍眼眸低垂,唇線抿直,清冽的氣質自帶疏離感。
段金鑰沒得到應答也沒氣餒,她擡頭看向月色寂寥、星光稀疏的夜空,像是有感而發一般感慨道:“你們男人啊,有時候就是腦子一根筋,不會轉彎。”
段衍微微蹙眉,側頭一看段金鑰的臉上已經浮起兩片不正常的紅暈。
“一個女人不愛你,那就想辦法變成她喜歡的樣子啊!”趁段母不備偷喝了兩口酒的段金鑰腦袋開始發暈,嘴裡也逐漸口無遮攔,“整天歇斯底裡蓬頭垢面地質問,過後又郁郁寡歡借酒消愁,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知不知道酒對男人的傷害有多大!到時候皮膚皺了腹肌沒了,人家就更不愛你了!”段金鑰神情激動,大着舌頭,已經快站不穩了。
段衍眼快地扶住她,對自家妹妹酒力不佳還非要逞強的個性很是頭疼。
把發酒瘋的妹妹交給女仆後,段衍伫立在原地,耳畔還回響着妹妹的魔音。
頭疼歸頭疼,有幾句倒是被段衍聽進去了。
變成……她喜歡的樣子嗎?
想到孟寥那副伏低做小、沒臉沒皮纏人的樣子,再想到芙月身邊一直不離手的粘人小黑貓。
……不行。
一想到自己會變成那副卑躬屈膝夾着嗓子撒嬌的模樣,段衍眉頭都要皺出一個井字了,略微耳熱地掩唇輕咳。
居高臨下的段家家主絕對不會變成那副小狗樣子。
理智在幫他否定,湧上的念頭卻無聲進了腦海深處,悄無聲息地暗示他這樣做芙月會喜歡。
萌芽在幾日後的露營時初顯端倪。
天氣清朗,陽光和煦。芙月難得穿了嫩黃鮮亮的衣服,蹦蹦跳跳地和孟寥出來露營。
孟寥跟在她身後背着大包小包,像條任勞任怨的大型犬。
“真聽話啊。”
系統趴在她肩頭看着身後眉峰壓低模樣兇悍的孟寥,夾克外套被随意地甩到肩頭,裸露的臂膀上青黑色的紋身盤踞,有力的肌肉遒勁,随着手上的用力而微微鼓起。
看着這麼不好惹的男人,此刻膝蓋屈起乖乖地蹲下紮帳篷,鋒利的眉眼軟化,一心二用時刻關注着芙月的動向。
“你猜,今天會不會有偶遇。”芙月四處張望,随時感覺下一秒會鑽出來一個段金鑰挽着段衍驚喜地說好巧。
自上次系統咬人事件以後,段衍算是沉澱了一段時間,忍者沒來找她。
不過芙月可不信他會安分不作妖,感覺遲早會跳出來來一場強制愛。
“相較于段衍,你不覺得最近孟寥很不對勁嗎?”系統想起上次在孟寥手機上看到的信息,“他老是鬼鬼祟祟地一個人弄着什麼東西,都沒像以前那樣黏你了。”
芙月走累了,又懶得去拿包裡的小馬紮,直接從背後撲向孟寥挂到他身上。
孟寥吓了一跳,連忙掩飾性地把什麼東西塞回背包裡。高大的脊背微微弓起托起少女,孟寥小心地調整好她的姿勢然後站起,背着哄她。
芙月瞥到一眼他藏的東西,嗤之以鼻:“就他?腦仁還沒我拳頭大,能有什麼心思。”
“無非是讨好我的小伎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