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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ent day……heeheeha……】
【Present time……hahahah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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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絕對……要成為遺迹守衛……”
石林,樹樁,訓練場……
小阿勃梭魯一下又一下地舞動着身體,如同一枚小陀螺,旋轉着創向樹樁
特殊的招式,後爪扣住目标後,扭動腰肢,使另一隻後爪、兩隻前爪、鐮刀狀的角以及最後反曲狀的尾巴一股腦招呼到目标上
輕巧的身體,輕巧的動作,和……小阿勃梭魯并不足夠的力量
抓傷,割傷,刺傷,是最大程度利用“阿勃梭魯”這一種族身體結構的結果
四肢,銳利的角,還有阿勃梭魯天生更優的力量帶動的反曲尾鐮
每一樣,單挑出來,在野戰中都說不上強大,但絕對算不得無力
所以是為幾樣招式排好先後順序,照戰場情況酌情調用,還是豪擲大氣的“我全都要”,想方設法一次性使出
事實很顯然是兩者都有
“阿勃梭魯”這個種族在野戰肉搏中的優勢,在輕巧的身體和足夠的力量
頭上的利刃和尾巴的鐮刀分散了強健四肢的重要性,是“可觀賞性”,和莫名惡趣味的“花裡胡哨”,但野戰中,雖說不上生死存亡,但也算得上掙個高低雌雄的高難環境讓讓阿勃梭魯不得不用上能夠利用的每一絲,每一毫
野戰中,每個種族,每隻寶可夢都是如此
嗟歎,褪去阿勃梭魯“災獸”“厄運的化身”等神化标簽,其本質仍不過是優勝劣汰中掙紮的一員……
說遠,這個招式有三個問題
首先,後爪鎖定目标時,雖然短暫,但全身的發力點都要依靠後爪扣住的那一點
野戰中的肉搏招式并不存在“标準動作”這一說,但小阿勃梭魯的師傅為小阿勃梭魯示範的,也是被強制要求練習掌握的姿勢是後爪扣住目标
雖然面對練習目标:被攔腰截斷後依然比小阿勃梭魯立起來還高的樹樁并不會動彈,但招式始終是要招呼到寶可夢上去的
寶可夢并不會乖乖被阿勃梭魯扣着挨撓
其次,野戰中,面對多種多樣,形态各異的寶可夢,可能連“鎖定目标”這個動作都無法完成
(沙漠蜻蜓:看我幹嘛?阿勃梭魯太小爪子沒力扣不住我怪我咯?)
所以實際對戰中,“扣住目标施力”這個行為需要被優化
直接說結論:有機會時,扣住目标并核心發力旋轉,完成切割動作,并不拘泥前後爪
前爪扣住,旋轉後另一隻前爪、角、後爪、尾巴依舊能完整地招呼到目标身上,造成一套完整傷害,即使情況特殊無法鎖定,也可以原地旋轉,舍棄鎖定傷害和幾次切割傷害,旋轉時帶着能量的風刃依然能造成制敵效果
風刃,割傷,刺傷,能中幾次就賺幾次
這個招式能夠同時利用好三個部位的傷害依靠的是“旋轉”,隻要有足夠空間旋轉施力,總能造成足夠傷害
最後,小小的細節,由于阿勃梭魯并不特殊,至少不突出的眼部結構,旋轉攻擊時,在頭部利刃劃過,接尾鐮切割時,會有一段相較于其它時候時間更長的視野盲區
即使在阿勃梭魯有力的核心發力帶動的高速旋轉下,以寶可夢可怕的動态視力來說,轉身到轉回來的那幾十毫秒時間實在過長,雖然來不及動作,也可以順帶觀察背後視野盲區的形式,但這都繞不過事實:
——對面也可能有不輸的動态視力,或許還有更快的攻擊速度
在排除雙方能量相接,對戰場地生成的正規對戰情況,雙方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那旋轉時空出的視野盲區實在過于緻命,足夠對手搞些或許能扭轉戰局的“小把戲”
而動态視力差距過大……差距到這麼明顯的缺點都無法利用的話,那根本就沒必要使用特殊招式,單阿勃梭魯強而有力的利爪就足以将某不知名的,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小可憐踩在爪下
總結,這是一場豪賭,一場我爆發足夠将你拿下,還是無數機會累積,最終被反敗為勝的豪賭
“轉盤”開轉,買定離手
那麼這次的結果是……
精疲力竭的小阿勃梭魯累倒在了樹樁面前
即使不擡頭,也能知道樹樁的完好無損
這場“賭博”實在過于不公平
屬于小阿勃梭魯勝利的紅區從一開始就不曾存在
小阿勃梭魯的眼前隻有黑,黑得深惡痛絕
棋盤之上,步步皆輸
混沌的大腦拖慢了小阿勃梭魯的思想,他開始慢慢連質疑“師傅”,質疑自己生父的力氣都沒有了
連置氣都顯得乏力
世界在縮小,小得似乎連一旁監督的沙漠蜻蜓都消失不見,小得仿佛隻有眼前的小塊草地,和那似乎永遠也打不倒,傷不了分毫的樹樁
場景閃過
……
“你絕對……”
……
“以後你就在這裡訓練…………”
激動的聲音一閃而過,回應而來模糊不清的聲音,但令獸深刻
小阿勃梭魯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師傅以幾乎殘影般在一處顯得茂密的叢林裡削出那塊空地的時候
那時的他,大概還是對自己的師傅充滿了憧憬,充滿了帶着小孩子天性探索欲的期待的
他未曾知道,那天之後,那一顆顆樹樁将成為自己怎樣的夢魇,那平滑的斷面将成為自己的無法企及……
……
“……我根本就做不到!……”
生氣,憤怒夾雜着失望和氣餒的聲音突破了混沌的耳膜,回蕩在小阿勃梭魯心間
他未曾讀懂,那天知曉自己訓練是如何荒謬後,勃然大怒與師傅對峙時,一旁沙漠蜻蜓的無動于衷,欲言又止,和那無比複雜而……悲傷的眼神
……
“訓練……”
“實戰……”
“訓練……”
“實戰……”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世界仿佛就隻剩下了這兩個簡單而殘酷的詞語
簡單到就如同自己眼前的那片小草,自己身前的那根樹樁
殘酷到就連一直向着師傅的沙漠蜻蜓都于心不忍在訓練中放水,而在和師傅記不清地吵了一架後又皺着眉頭把量加回來
“訓練……”
“實戰……”
“訓練……”
“實戰……”
即使小阿勃梭魯已經成長,已經強大到不輸這片區域的其他頭目,即使雖仍不如師傅那般強大,但也絕對有實力跟過了壯年,體力衰減的師傅過上好幾招不弱下風,即使有自信承擔起守護遺迹的職責,可回應小阿勃梭魯的依然隻有那簡單的二字
他從來不願施舍自己,親情,指導,任何任何,哪怕一點
隻有那簡單的二字,和自己永遠讀不懂的……眼神
世界又傾倒回了小阿勃梭魯倒下的那片草地,小阿勃梭魯隻剩這片草地了,還有那不倒的樹樁
「繼續,訓練」
「加快進度吧,我總不能一直背着他幫你偷樹果出來」
師傅的聲音……沙漠蜻蜓的聲音……
小阿勃梭魯痛苦地蜷成一團,腦中被兩種聲音萦繞,無力置氣,無力反抗,無力辯駁,直至……崩潰
崩潰?
小阿勃梭魯蜷着的身體,緊閉的雙眼,緊咬的牙關中,抵着上颚的舌尖突然抿到了點甜滋滋的鐵腥味
甜滋滋的味道……是劇烈運動後喉管會出現的味道,是兩口悶完樹果的果汁在舌尖綻放時會品味到的味道,還有……情感的味道
是……哪種情感呢?
小阿勃梭魯仿佛抓住了迷題的關鍵,解題的思路,那把該死的鎖的鑰匙
所以他調用了自己不多的,所有的能用來思考的小小腦袋,去追尋那絲味道
那味道是……
是……
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啊!!
那不知名的情感和在小阿勃梭魯不多的小腦袋中彎彎繞繞,但小阿勃梭魯拒絕了,強行将那情感拽了出來——
記憶如潮水般湧回:
……
“你絕對不要成為遺迹守衛!這是和她的約定”
小阿勃梭魯一直都理解,一直都理解自己的生父,自己的師傅眼神中的悲傷
這是師傅在獲得災禍的一角,得知這片區域注定要被【陰影】籠罩後,無法消祛的悲傷
這是在告訴了同伴,告訴了沙漠蜻蜓,告訴了這片區域的頭目,這片區域的所有寶可夢,甚至跑到了城市,告訴了所有人類“災禍将臨”,卻無獸離去,無人理睬的悲傷
這是在與她傾訴後,依然毅然決然地将小阿勃梭魯留給了師傅,為這該死遺迹的安全添磚加瓦的悲傷
……
“這該死的千年彗星有**多重要?!夠臉讓這麼多寶可夢跟它陪葬!”
“他連兩歲都沒有!那**狗屁陰影降臨就**剩九年!”
“他怎麼可能在九年後和這該死的遺迹一起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