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大半夜一個人在這吹冷風呢?”女人用甜甜的嗓音發問,“你也可以選擇跟我去進屋暖和暖和。”
“你不也是嗎,”奧斯卡偏着頭回,“大半夜的終于逮着個男人了再害怕也得出來做生意。”
女人嘴角抽了抽,垮下臉說:“這兒隻有我和另一個老太婆能滿足你,其他女人隻會放狗咬你,十五一晚上,你自己看着辦吧。”
“之前不是來過兩撥人嗎?賺得不夠?”
女人冷笑聲說:“第一波是強盜劫匪,能給錢?第二波說是軍令嚴明,還有些不人不鬼的死東西,怪瘆人的,你說我能賺着什麼?”
這麼說來這女人确實已經很久沒賺着錢了,甚至很大可能被海盜們“白嫖”過,奧斯卡回頭往身後望去,突然發現屋舍拐角陰影裡有個矮小的身影一閃而過,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覺。
“那沒什麼,”女人立刻擋到他視野前方陪着笑說,“那是我女兒多蘿西娅,我一眼就能認出她,她太粘人了不肯呆在家裡,放心,我不會讓她妨礙我們的。”
奧斯卡歎了口氣,從兜裡掏出幾個錢币交給女人,女人一看喜出望外道:“哎呀這太多了,不用這麼些,還是說你想要些額外服務?”
“我想要你清早替我挨家挨戶去問,誰有興趣随我出海。”奧斯卡換了個放下坐着說,“雖然留下的都是婦孺,但這麼個港口城鎮總該有懂行的吧?”
“啊?”女人一下沒反應過來,“你要我……幹什麼?”
于是奧斯卡又重複了一邊,女人撓了撓下巴,再次難以置信地再次确認:“就這?”
奧斯卡平靜回應:“就這。”
女人又翻了翻她手裡的錢币,咬着嘴唇說:“那也還是太……太多了點……”
“行了别廢話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錢,趕快去睡覺吧,你還得早起呢。”
女人仍舊咬着嘴唇笨拙地鞠着躬道謝:“謝謝老爺,如果老爺您需要休息的地方可以來我家,就在剛剛多蘿西娅出現的地方,當然不是說一定要幹那事兒,隻是……”
“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我會給您留盞燈的。”
“快走吧!”
女人這才邊把錢币兜進裙袋邊往回跑,奧斯卡低頭片刻又擡頭望去,女人招呼她的女兒拽着一道跑回家,片刻後她們家中的燈火就亮起了橙紅光芒。
唉,奧斯卡憂愁心想,不是他不肯賞光,現在多溫暖的燈火他都感覺那與自己非常遙遠,沒有太多意義。
黑夜和寒冷就挺适合我,奧斯卡心想,但我仍然沒能下定決心,是否要犧牲自己去傳承那唯一能使不死人溫暖的火焰。
他就這麼在碼頭上坐了一夜,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有時候隻是長久地走神,腦袋放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這就讓他有種錯覺——自己仿佛正在從世界中淡化出去,越來越遠,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帶來破曉照在他身上,他才感到清明了一些。
很快就有個身材粗壯的婦人探頭探腦來到他身邊問:“我聽說這兒有個白城來的老爺在招船員?是你嗎?真的男女不限?”
奧斯卡一聽差點笑出聲,他就是想招男的也沒得招啊。
“對是我,你們是被那個……呃……那個,”奧斯卡指着那個妓女家所在的方向問,“是她叫你們來的嗎?”
“那個妓女艾希莉娅?對啊就是她。”婦人說着也轉身看向鎮子方向說,“我聽到她的聲音還開門給了她一盆水,沒想到她是來給咱們介紹活計的,害,回頭得跟她道個歉才行。”
“你覺得會有多少人來?”
“可能不多,很多人身心俱疲,也傷痕累累,放不下自己的家和孩子,但如果沒什麼牽挂肯定會來,畢竟誰不需要錢呢?”
就在這時奧斯卡聽到了熟悉的呼喚聲,原來是哈瑞絲帶着她的船員們大步流星走來了,奧斯卡乍一看似乎少了幾個面孔,不過這本也是他的提議,并不奇怪。
“哈瑞絲,看看你的新船員!”奧斯卡跳下地大喊道,“該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