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館的奧斯卡,一進門就見黃油菊老闆端着盤子大步走過餐廳,終于來客人了嗎?
一眼看到奧斯卡黃油菊老闆立刻紅光滿面地打招呼:“老爺回來啦!嗨呀,我今天總算有除了擦擦洗洗之外的事做了!”
“哦?”奧斯卡順着黃油菊老闆走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個留着絡腮胡子裹着髒兮兮鬥篷的陌生男人蜷縮在角落裡。不知為何一看到他奧斯卡就想起了另一位北方遊俠。不過他們也隻是裝束披挂像而已,那陌生男人眼神陰郁面龐消瘦,看起來明明年紀不大卻眉梢眼角透着老态——也許是因為太累了吧。奧斯卡心想。
“他看起來像是你的老鄉。”黃油菊老闆一邊把客人喝幹的一品脫酒瓶放到桌上一邊,說道“隻不過比大步佬還不讨喜。”此時黃油菊老闆已經放低了嗓音“雖說他臉色陰沉口氣不善,但隻要是客人我都喜歡,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不過……這個時候有北方遊俠來到這種男方邊陲……
奧斯卡帶着疑惑又看向那男人,突然發現男人也在看自己。眼神裡有幾分相似的探究。
奧斯卡這就收回視線,又問哼着歌的黃油菊老闆:“怎麼沒看到弗蘭克?他不是總在大廳待命?”
“哦,你說他啊?他在幫廚呢。”黃油菊老闆一邊扭着肥胖的屁股走過奧斯卡跟前一邊回,“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跑來跟我說不幹了要繼續旅行寫更多詩篇。”說着話黃油菊老闆就把熱騰騰的麥酒和面包奶酪放在那臉色陰沉的客人跟前,又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剛碰到他的時候他有多狼狽,慌裡慌張地告訴我死屍大軍要來了,身上行李全丢了,就隻剩貼身衣物和一點點食物,連唯一防身用的匕首都因為驚吓過度弄丢了。哦,還跑丢了一隻鞋,悲慘得簡直像個乞丐,就這,他現在突然跟我說這裡安逸的生活沒有意思,他更想去追求詩與遠方。”
“你那個倒黴夥計……”陌生遊俠操着一口仿佛混着濃痰的沙啞低沉嗓音開口了,“是不是誤入古冢崗?”
“古冢……對對!就是那個地方!”黃油菊老闆拍拍腦袋說,“他還說屍鬼在追他,死人複活什麼的,說草丘上許多牙齒般的墓碑……”
“那就是了。”嗓音一壓低那邋遢遊俠聲音裡卡痰的感覺更明顯了,“聽你說的狼狽,但他能從古冢崗跑出來已經是奇迹了。”
“看見沒,有見識就是不一樣!”弗蘭克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也就是誤入古冢崗狼狽了些,要是你去你恐怕出都出不來!”接着他看到奧斯卡眼睛一亮殷勤問,“喲,奧斯卡老爺回來了,需要點什麼服務嗎?”
黃油菊老闆翻了個白眼扭頭離開,那陌生遊俠對奧斯卡的大劍産生了興趣,問道:“哥們,你這劍哪兒來的?本地的鐵匠我認識,他絕對做不出這樣的極品。事實上我知道的任何一個還在世的鐵匠都做不出。”
“你說對了。”奧斯卡掂了掂大劍口氣有些得意,“這是一次冒險的戰利品,據我所知确實不是還在世的工匠作品。”
說完奧斯卡轉身離開,弗蘭克趕忙跟上。奧斯卡邊走邊問:“你已經向老闆請辭了?”
“可不,不過說來也是怪事。”弗蘭克看了眼黃油菊老闆所在方向壓低聲音道,“我剛說這事兒的時候,他沖我大發雷霆,但是發現我去意已決,突然提出要給我算薪。”
“什麼意思?你以前幹活一分錢不拿的嗎?”
“對啊,以前黃油菊天天說我隻會在這兒幹嚎擾民吃白飯,覺得提供給我食宿已經是天大恩惠了,是血虧,怎麼可能給我薪酬。”
“那你覺得他開出的條件怎麼樣?”
“更怪的事就在這裡,我第一次拒絕他開出的薪酬後,他立刻開出了更高的,這……”
“那你還有時間仔細考慮。”奧斯卡在中庭回廊下停下腳步說,“明天若是沒下雨我會出發,下一個目的地已經定了,風餐露宿少不了的,漫長旅途隻能靠雙腿,你去替我生火吧。”
弗蘭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身離去,奧斯卡邁開大步回到自己的豪華套房,進門後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盔甲被洗刷得锃光瓦亮的盔甲,包括罩袍被不知哪來的衣架支了起來,胫甲靠在底座上,加上最頂端渾圓的頭盔,奧斯卡乍一眼還以為又冒出個上級騎士站在他屋子角落裡。他走上前摸了摸盔甲,前後左右觀摩一番,得承認确實被擦洗得煥然一新,少了許多原本那飽經風霜的觀感。之後奧斯卡悶頭倒在床上。雖說這房間隻是臨時下踏處,但回到房間的奧斯卡還是立刻感到了在外頭沒有的輕松惬意,等弗蘭克過來生火就更完美了。
不,得升起火之後再飄滿食物香氣才夠完美。
可惜,他再也感受不到了。
弗蘭克動作挺快,奧斯卡剛感到昏昏欲睡門外就傳來敲門聲,就在弗蘭克忙着生火的時候窗外又飄起小雨。奧斯卡見狀開始擔憂明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