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像是孤身一人站在屍山塔尖,無半路可退。
頭頂閃動着紅光,像是漆黑的夜裡唯一的星星。
徒然自它而起,兩道白光縱橫交錯,不斷閃爍着白光,形成了一個無限延伸的巨大棋盤。
紅點就在我的正上方。
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還是被眼前壯觀之景吓到腿腳發麻,汗毛直立。
一座座屍山拔地而起,前後左右全部是。
……四周很安靜,安靜到仿佛我也是死的一樣。
絕望油然而生。
随着時間一點點推移,我反而平靜下來。
沒有會動的物體對我來說是好事。
這可是修仙世界,發生任何詭異的事都可以用“正常”來理解吧才怪!!
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某個人設下的陷阱,而我剛好不幸落入其中。
設下陷阱的目的是,将敵方困死在其中。
有可能對方根本沒想過留出口。
看着周圍巨大的屍山,對方設置這個陷阱必定耗費不少精力,僅僅隻是将敵人困死,是不是太便宜敵人啦?
要我來設,必定讓敵人生不如死。
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要怎麼啟動機關?雖然不一定看破,但至少有一線生機。
我盯着腳下的骷髅頭,毫不客氣的拔出,丢向其他屍山。
試了幾輪,沒動靜。
我也不敢下去,要是下去上不來那可麻煩了,畢竟底下也是深不見底的。
我對着虛空怒吼,“喂——!你有沒有搞錯,設下這麼大個陷阱,你倒是給老娘動動啊!還有上面亂串的光給我停下來,是想晃瞎……。”
我眨巴了下眼,“真的停下來了。”
……有回音,說明這個空間并不像我想的那樣空無。
至少是有邊界的。
而我頭頂,出現了兩個比紅點大一些的白點和兩個黑點。
以紅點為中心,縱軸為Y橫軸為X。白點落在(29,29)(-41,2),黑點落在(-64,34)(-25,-25)。
……我剛才說了什麼,才讓它們停止的?
我想了想,試探性的說了聲,“開始。”
白點和黑點真的動起來了,亂串的同時還在往紅點靠近,我立刻叫停,就真的停了。
……情況有點不妙。
其中一顆白子落在(1,0),就在我的右手邊,内心深處的危機壓迫感讓我意識到生命正在受到威脅。
由于頭頂的流光不閃動,導緻我處的位置又陷入一片黑暗。
可即便有光我也看不到右手邊有人,但就是覺得下一次開始我可能會死。
……不能坐以待斃。
我掏出身上所以物品:火折子,《靈草集》、《修真世界靈植鑒寶》、一根羽毛筆、少量墨汁、偷藏的二十塊金币、和一個阿爺做的彈弓。
他知道我經常上山,看我态度堅決沒怎麼反對,隻是叮囑我記得帶上彈弓以防萬一。
……要是死在這裡,說什麼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看着手裡的金币,有點心疼。但還是拉弓射了出去。
“啊!疼。”我捂着額頭,難以置信,“對面是我自己。”
金币沒回來,但疼的是我。
剩餘兩黑一白,驗證後得知,都是我!!
我不甘心,朝其他方向射了幾彈,沒個響。
“怎麼可能會這樣?不可能啊!白的黑的紅的全是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雙手按着快炸裂的大腦,不斷的質疑自己。
“……等等,我剛才說了什麼?我說白的、黑的、紅的都是我。還有一個沒嘗試。”我眺望頭頂的紅點,不管正确與否,此時此刻,我隻想射它!
它很高,離我很遠,我甚至不知道能否射中它,但我想……我能。
下一刻,虛空破了個洞。
紅點逃至(52,41)。
它逃哪我射哪,就是幹不掉它,怎麼會這樣?
我看着黑白四點若有所思,“也許是因為我們不在一個空間。”
從最開始,我主觀臆斷紅點是我,但事實證明不是,其後證實黑白四點是友軍,我又拿什麼證明我論證的結果是正确的?論證成功了會怎樣?論證失敗了會發生什麼?
我回顧紅點,慢慢勾起了唇角,“想這麼多幹什麼?全部幹掉就不用煩惱了。”
我拉滿彈弓,對準紅點,大喝一聲,“開始——!”
黑白四點蜂擁向紅點,而我在它們彙聚的那一刻發射,将它們一起送出虛空。
虛空破碎的那一刻寂靜,我哼笑出聲,向那虛空的主人投去藐視的一眼。
再次睜眼時,無數個鏡子中的我環顧在我四周。每一次移動,每一次轉頭都仿佛有無數個我在進行無數次分裂,看得人眼花缭亂。
伸手去摸,上面、下面、左邊、右邊。統統摸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