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哼笑出聲,我竟在那張皺紋褶皺的面皮上看到了一絲邪魅詭迷,怪誕異常。他沉谙道,“無賴!”
我吃驚,罵我無賴?
“開頭破門而入,就揚言說你們是五台山修士,難道隻是為了彰顯身份,事後好禍水東引?”他齧齒道,周身彌漫着危險的氣息。
我勾唇,“不然你以為。單為着除掉一個禍害梅娘,我還沒那閑空功夫。你們犯下的罪過自有大周律處置,我不過帶我徒兒到此一遊。長長見識。”
“師傅,不對勁。他是邪修!”洪蘇甯側身擋在我跟前,語氣嚴肅。
我心下訝異,難怪他一見我們,尤其是見到洪蘇甯就急于叫人驅趕,原來不是怕我們傷害梅娘,而是怕被洪蘇甯察覺到他周身邪氣。
畢竟我們報的是五台山仙門修士的身份,他隻好鎮定心神陪我們演戲,還把自己設計成了一個癡情種的形象。細想之下,他費勁功夫遮掩,其實是不想讓“五台山仙門”注意到“魔胎”的事。
我們在套他話的同時,他也在質疑我們的身份。
現下已然确定,更沒必要遮掩。
“居然被一個丫頭戲耍了,還在那麼多人面前。”邪修語氣不善,“那你們都别活了,給魔胎做養分吧!‘恐懼’也是一種很好的養分呐!”
邪修動了動手,彌漫在他周圍的煞氣就鋪天蓋地的籠罩在我們頭頂。洪蘇甯舉劍格擋。身後的小厮們就沒那麼幸運,他們發出尖銳的慘叫求救聲。
根本來不及援救,就變成了一具具裹着皮囊的枯骨,頭顱摔在地上都能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眼皮跳了跳,問洪蘇甯,“他修為幾何?打得過嗎?”
洪蘇甯蹙眉,“目前金丹後期,邪修的修為不能一語斷之,他們有很多方法在一瞬間暴漲修為。我會盡力一試困殺他。”
我細聲道,“打不過就搖人。我就不信人海戰術壓不垮他。”
他應聲回是。
一劍破開黑霧,拎着我遠離戰場,給了我一件防身物品,就回身迎上邪修厲器,逼他後退。
紅厲煞氣與金土靈氣相撞,泾渭分明,互不相讓。
纏鬥中,我察覺到洪蘇甯手腳不協調,幾次差點被邪修傷到,那感覺仿佛“腦子”與“手腳”不在一處,各幹各的。他明白不能再那樣下去,調整心态和思路,換了一種進攻方式。
他腳尖觸地,常在與邪修片刻分離之際,快速施展陣法,覆印在地面。那波靈氣與他周身散發的松散靈氣不同,非常有節奏的震動,又迅速收縮。
以凡人的眼速,隻能看到一波氣流在震蕩,非常快。
果然,金丹期施展收縮陣法就是不一樣!九星已經能做到“毫無波瀾”的施展陣法。青桄則先學的“組合陣法”。
洪蘇甯雖然還沒有練到這一步,但他對陣法的運用能力已經達到遂心應手的地步。
邪修和洪蘇甯可以說得上勢均力敵。但顯然還是邪修作戰經驗豐富,老道狡猾。出其不意的一擊……額,闆磚?劈頭蓋臉的砸中洪蘇甯腦袋,提劍就斬。
洪蘇甯懵逼了一瞬,迅速掐訣轉移,腳下早已鋪設好的“簡易版轉移陣法”,直接把洪蘇甯轉移到了上一個他設置的位标中。
險而又險的躲過那一劍。
我怎麼也料想不到突襲的招數,居然是這樣?!
接下來,洪蘇甯更加謹慎,利用各個地點設立的陣法實現快速瞬移,出其不意的出現在邪修意想不到的方位。
不到三息,邪修就已傷痕遍布,狼狽不堪。
他惱羞成怒,大聲呵責,“混蛋!有本事别躲,正面剛我。老子非撕了你不可!”
洪蘇甯沒理他。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
……剛剛誰搞突襲呐!現在倒說得正義凜然。
洪蘇甯再接再厲,想吸取上次的教訓快速解決他,免得突生意外。
他凝聚周身靈氣,幻化萬千“金屬細針”,配合攻勢,通過各個轉移陣法包圍邪修。
邪修應敵不來,心一狠,隻攻洪蘇甯。任由萬千細針穿身而過。
他青筋暴起,強忍疼痛。在那一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堪比元嬰的修為。
周圍紅厲煞氣暴漲,我擡手擋住氣浪,瘦弱的身體仿佛要被吹飛。
邪修的傷口開始快速愈合,與洪蘇甯的打鬥更加迅猛狂放,不計後果。
劍身一次次狠厲相撞,震得洪蘇甯差點脫手。幸而三魂劍通靈,是件獨一無二的靈寶,不然換了普通劍一擊都扛不下。
形勢霎時逆轉。
洪蘇甯顯然應付不來。
我摁着後耳廓新烙印的“五行天穹窿山無限子傳音陣”圖形準備搖人,隻要一句話,山上的靈獸通過“水鑽海螺信号塔”我獨一無二的“子傳音陣圖案”就能找到我所處的位置,再通過“簡易版轉移陣法”,一息就能到達。
這裡距離金鳴山很近,不像去碧玺靈獸山脈需要開“大型轉移陣法”,耗時耗力。
“縮印轉移陣法”可以說是“大型轉移陣法”的“變種”。且目前隻有九星會。
洪蘇甯意識到形勢嚴峻,迅速拉開距離,腳踩金土雙聚靈陣,加快靈力運轉,預備施展“皇天劍訣”。
邪修劍眉倒豎,顯然看穿洪蘇甯意圖,一招便破了他的蓄勢。
速度之快,根本不是金丹期的洪蘇甯能抗衡的,直接吐了一口淤血。
我緊握雙拳,擔憂之色溢于言表。轉念一想,也許這是洪蘇甯突破自我的機會。他會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與元嬰期修士的差距。他會感受到生命垂危時強烈求生的欲望,爆發出極限下的潛能,觸摸到元嬰的階梯。
我按耐下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