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聽了我輕描淡寫的話,人都木了。
“三妹,你跟金丹期修士已經交好到這種地步了麼?大兄聽爺娘說你搬去了金鳴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你們關系匪淺。難道……你們……心悅彼此?!!”大兄半蹲着,向我比了個兩大拇指互相點頭的手勢。
我一手重力拍斷,“開什麼玩笑?!你三妹我今年才七歲!”
大兄一臉的語重心長,“七歲不小了!十四歲都可以嫁人了!那十八歲才出閣的都是老姑娘啦!”
我邪笑,“哦?大兄的意思是說,嫂嫂是個老姑娘!所以才能被你得了便宜?”
大兄瞪大了雙眼,左右環顧,“閉嘴閉嘴!你嫂嫂在大兄眼裡那可是天仙般的人!不許說她壞話。當心大兄打你屁股。”
我半分不懼,“是嗎?我還知道大兄很多秘密呐!比如你故意攪黃嫂嫂好幾次相親的事。”
大兄瞬間慌了神,雙手合十的求我,“我的好三妹,你最最好了!千萬别說!千萬别說!!”
我大發慈悲,“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求我了,我就暫且放過你!接着說你生意上的事。”
“遵命!我借着你給的符箓乘了東風後,盤下一個雜貨鋪,在最顯眼的櫃台貼上一張符箓,識貨的自然會進來問。有一天,遇上個大老闆,他看符箓的眼睛都好像在發光,毫不誇張的說是真的在發光!他毫不避諱的問我‘符箓是哪位高人所畫?’,我假裝神神秘秘一副不可言說的樣子。他似乎斷定我背後有人,與我交好後,帶我拜訪城内各大商賈、漕運巨頭。短短三年成就了現在的我。”
“直到前不久,他或許是覺得時機成熟,約我進了一戶宅邸,我沒多想,以為是他的私宅。他把我引進内堂就撤走了,直言一句,‘付兄,你要發大财了!跟着我們大哥幹,就有數不盡的錢财富貴。’,我一臉懵逼,才反應過來,這是進了人家的套!他以為我是貪财之人,立刻投其所好,引我一步步走到現在。我當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生怕人家‘大哥’以為我是個騙子,把我就地正法咯!”
“就在我心裡慌的一批時,他們那‘大哥’就進來了。他先拱手對我笑了笑,問我‘怎麼稱呼?’敢情他們做·套的都不接頭的,連姓什麼都不問!。我隻好恭恭敬敬的說,‘我姓付。’,那大哥微笑着說‘付老闆好,有興趣加入我們教派麼?它會帶給你無盡的财富。’好家夥,居然是個教派!大兄雖然沒讀過書,但也不是個傻的。這種坑蒙拐騙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會信?我雖然對教派毫無興緻,但也不能明說,隻好假裝好奇先問問,‘請問貴教派叫什麼名字?’那位大哥回我,‘天主教,付老闆可能沒聽說過,但我教信徒廣布天下,它能幫所有人得到他們想要的,無論是财富、權力、靈根、修為,還是長生都可以實現。我教的宗旨就是:相信天主!天主萬歲!’他念出這句話時臉上那癡迷的表情讓我直接打了冷顫。我不禁問了句,‘那我要了我想要的,天主需要我付出什麼?’,他笑得越和善,我卻覺得越發陰森,”
“‘天主會托夢告訴你的。’他說完這句話遞給我一個折疊成有三個角模樣的符,臨出門時,回頭又說了一句,‘願天主賜福于你,和你的夫人’。這話給了我當頭一棒,我從來沒讓憐兒出過家門,這人是怎麼知道我有夫人的?。”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心驚。直接把符扔到河下去。往後,天主教的人幾番找我去參拜天主,我都言辭懇切的拒絕。他們大約是忌憚我身後有人,不敢太過放肆。我以為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但年後我回白玉城,卻總覺得周圍人怪怪的,他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盯着憐兒的肚子看。這不是我的錯覺,我問他們為什麼一直盯着我們看?他們一個個的都不說,隻會低着頭。偌大的宅邸明明很多人,但好像隻有我和憐兒是活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感到毛骨悚然,憐兒也不好受。我遣退了所有下人,幾乎每時每刻都守着憐兒。前不久,那個所謂的‘大哥’直接找上門來,問我拿了天主的财富為何遲遲不來參拜天主?以謝天主恩賜!我心下慌亂無比,知道這事兒還沒完。本想回老家避避風頭,但是……但是……。”
我低頭思索,天主教真是陰魂不散,哪哪都有他們,看來他們的據點是真的廣布天下,連皇都所在的白玉城也不例外。
他們怕不是懼怕大兄背後有人,而是懼怕天子腳下那無處不在的龍氣而不敢大肆作為。
至于鹿槐縣内發生的“多人死亡案件”,大兄隻知道是知府所為,畢竟二兄張榜公告案情結果時,并沒有提及天主教的事情,隻在上表奏章中有詳細提及于現在坐鎮的知縣大人。
大兄的運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擡頭看向大兄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眼神不斷往搬家具上馬車的夥計們身上瞟。
我立馬會意,跟着看了幾眼夥計,有十個人。我與大兄交談的聲音并不小,尤其是大兄那铿锵有力的聲線,定是一字不落的傳入他們耳中,可他們卻對此毫無作為。
我不緊不慢的敲響耳廓傳音陣,有響動後,叫了聲,“洪蘇甯,來一下。”
我沒事不會特意叫,叫了就是真有事。
還是大事,我應付不來的大事。
所以,洪蘇甯直接通過升級版傳送大陣,我的專屬“電梯”,出了山。
“師傅。”幾秒的功夫,他人已經走到我跟前。
我指了指那些夥計,面色平淡,語氣平和,和往常沒什麼區别,“一個不留。”好像要殺的不過是些再普通不過的雞鴨魚鵝。
洪蘇甯觀了觀十個夥計,與大兄面面相觑,最後對我發出一聲,“啊?”
我拉大兄走去嫂嫂房内,頭也不回的補了句,“敵人,一個不留。”
語氣平靜又不容拒絕。
一路上,大兄的目光炙熱的能把我腦門燒穿,可他終究什麼也沒問。樓下是一片慘叫聲。
我敲響嫂嫂的房門,進去後發現爺娘也在,想來是大兄的安排。
“已經處理幹淨了,不用害怕。”我自顧自的找地方坐下,“白玉城還是要去的,我會做足準備,給你們留足底牌。如果實在處理不了,我會派人過去。老家的田地不需要置換成現銀,家具也沒必要帶,家畜可以賣,我沒時間照顧,帶去城裡也不太合适,沒場地養。”
不等爺娘說話,洪蘇甯走了進來,他先點頭向在坐各位問好,最後對我說:“埋了,在很遠的地方。另外他們死前喊了句‘天主萬歲’。不會是邪修又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