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痛苦捂臉,明明是罵人的語氣說出的卻是誇人的話。
正廳内,響起一聲暴怒,“不要欺人太甚!我付楚也不是好欺負的!想要我兒拜你為師,癡心妄想!!”
引來修真者的聯盟會長依舊道貌岸然,穩坐明堂,幾句話後,觸動了大兄的底線。
大兄快步跑出正廳,白胡子老頭哈哈大笑,飛身随後,隻見大兄從腰間百寶囊中掏出一卷卷軸,抛擲半空,大喊一聲“開——!!”
白胡子老頭預感不妙,卻來不及逃竄,被天空綻開的大型重力陣圖重重壓制難以翻身。
嘴裡不知道念叨着什麼,突然大笑起來,倒是大兄臉色慘白而後怒氣沖冠,大喊:“二重禁制,開!”
我眼神一凝,後背冷風直灌,“二重禁制”是為防誤傷他人内髒專門設置的減壓,減弱威力。可大兄不惜解開禁制也要盡快殺了白胡子老頭,說明……他們還有另一重殺招!
這重殺招,哪怕到最後撕破臉皮,也無需顧慮其反撲。
“砰”地一聲巨響,從東廂房上空飄升起滾滾濃煙。
是能迷惑敵人視線的濃霧大陣!
大兄聽到響動連忙召回卷軸就往東廂房趕。二兄也跟着一塊跑去。
留在大廳的人親眼目睹仙師死狀慘烈,再不敢逗留,此等鏟除的大好時機我又怎會甘心放過。随手擲(zhì)出一卷“金鍊囚籠”将之全數鎖倒。
随後拉着小妹的手跑去東廂房。
跑近才發現付家府邸上空雷雲滾滾,大兄二兄矗立在遠處觀望,半分不敢上前。
光是爺娘嫂嫂三人便可抵千軍萬馬,擲出的卷軸如冰雹砸出坑洞般無情而又堅定。
春姨娘整個人都傻了。
錦書錦音玩心大起,也跟着一起不要錢的砸,看得我心在滴血。
卷軸大都是消耗品,隻有少數可以用于“回收”。
爆炸聲此起彼伏;高壓雷電亦不接受敵人求饒;火蟲射線開大怼臉;幻陣鬼神在閃電中擊潰人心神;冰錐如火箭般迅疾洞穿心髒……
“年獸”被活生生整死!如焦炭般徹底。
這時候應該說句什麼呢?
新年快樂,恭喜發财!
爺娘嫂嫂驚得擦了把虛汗。
天空放晴,大兄才回過神,躲着焦坑和大塊冰錐一把抱住爺娘嫂嫂,哭得稀裡嘩啦。
“你們沒事就好,擔心死我了!”
阿爺吐槽,“老大個人啦!矜持點。這不還有你爺在!擔心啥?”
大兄不敢反駁,隻好抱着媳婦哭。
事後,我把聯盟的人交由大兄處理,大兄決定将之扭送官府,由二兄寫下狀紙,擊鼓鳴冤。其中還有春姨娘她爹,他苦求春姨娘救命,春姨娘隻問一句,“爹爹,在您心中女兒是件物什,還是個人?如果是個人,女兒會在您死後給您燒紙的。”
春員外大罵其不孝,狼心狗肺,各種肮髒的話層出不窮。
春姨娘忍着滿心委屈,挺直腰杆,喊,“爹爹!您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給自己留點臉面吧!”
春員外怔然出神,眼淚從褶皺的眼角緩緩流下。
悔不當初。
之後,聽聞春姨娘趕走了貼身丫鬟,自此在偏院深居簡出,我曾去看望過她,與她談過幾句交心話,她說:“我對不起夫君,更對不起夫人。起初不知是設好的局,等明白過來自己已然成了幫兇。我沒有入他們的局,卻陷入了自己設下的局。我沒得選。夫君是個頂好的人,遇到我,大概是他們夫妻這輩子最大的黴運。信徒願奉上十年壽命祈願,惟願上天保佑夫君一生平安,保佑夫人平安喜樂。”
阿爺說得對,她是個苦命人,我們隻參與了她人生一角,便已替她惋惜,在此之前她本人已處于水深火熱中,又當如何自救?
年過得很快,相信明年會更好。
我領着錦書錦音回金鳴山,大兄嫂嫂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塞進傳送陣,生怕倆孩子凍着餓着。
問二兄是否一起,他說府裡管家跟着一起來的,若是不同道走,怕是會發脾氣。
我随口一道,“你管家都騎你頭上去了,也不管管!”
他不知想到什麼,莞爾一笑,“……是該管管!”好像能溢出甜味來,整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當即啟動傳送陣,回了金鳴山。
兩個月後,神遊歸來的馭鹹長老終于醒來,見又多了好幾十重囚困陣法,笑了一笑。
我席地而坐,“老頭,睡了這麼久。我們之間的生意也該談談啦!”
他整理着缭亂的發絲,“是該談談。不過,鑒于我實力大增,我覺得我可以向你多要些利益。”
“沒問題。”
我答得利索,老頭卻防備起來,“這麼爽快?”
“我一向爽快。扳倒陣法大家後,我金鳴山直接入駐,你當分宗掌事如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老頭一臉嫌棄,“你金鳴山才幾個人,還什麼萬人之上?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忽悠人免費打工的功力一絕,“門派名頭打響了,還怕沒徒弟找上門。陣法大家沒落,他門下那些弟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我金鳴山的弟子。凡事往遠處想嘛!”
老頭對我的厚臉皮很無語,“你倒是看得開!”
“可不!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就帶着這幾頁無關緊要的紙,回陣法大家複命。就說在椿山散人隕落之地沒有找到《山水大限》,但好巧不巧,在當地凡間集市上,剛好看到《山水大限》放在一堆話本裡,于是以極低的價格買回,卻不料,在回程途中偶遇符箓大家的人,其中一人與你有仇,打鬥過程中不甚毀壞乾坤袋,裝備爆了一地,恰巧看見《山水大限》,于是兩方開始無休止的争奪。由于敵方人馬衆多,你敗逃回宗門喊人開戰。”我凱凱而談,“我呢!集結下遊所有元嬰修士暗殺陣法大家,同時在兩方斡旋,保持紛争不斷,最好讓其兩大家主兩敗俱傷,趁機背刺,我得漁翁利。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