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抿唇,想半天隻說了一句,“你胃口挺大!”
我自信滿滿,“必須的”
老頭不信任我,“就憑你,如何說服下遊所有元嬰強者齊心協力扳倒陣法大家?你莫不是都以《山水大限》為餌?那《山水大限》豈非滿大街都是!那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直接搶了别人的就是。”
我擺手,“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你都能想到,我會想不到?你隻需要做好你的間諜工作,其他的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你總該給我一份見證,空談理想,人心會不安!”
他說的對,“那……丹藥世族,如何?”
老頭挑眉,“你們一頭的?”
“理論上來說,是的。青氏一族未來繼承人和洪氏一族未來繼承人都是我徒弟。若你不小心暴露,可力求自證,請來丹藥世族六品丹藥真言丹,我會提前打好招呼,保證你自證成功。”
“他們若是不用六品真言丹,改用其他靈寶法器,我又當如何?”
我輕笑,“這就要看你演技如何?”
“怎麼說?”
“堂堂陣法大家長老,豈容人輕易質疑?蒼天可鑒,日月表心。馭鹹長老為陣法大家鞠躬盡瘁,怎料最後卻得這般下場?可見日後在場諸位長老下場。引起深思共鳴。而後涕泗橫流,主動請辭。若遇人阻攔,順杆就爬,好一頓厮·磨加譴責……。”
馭鹹長老長大嘴,看我胡編亂造,“會不會太過了?”
“怎麼會?你不懂人心啊!世上多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人,一旦關聯起來,群起效應那叫一個震撼!我深有同感,因為我就是那‘高高挂起’的人。”
老頭無言以對。
我接着說:“最好能驚動大家主,直接引起紛争。言語間多加懇切,主動請求用六品丹藥自證清白,若有人提出用靈寶自證,你便回怼,你馭鹹長老是何許人也?在長老席間亦有一席之地,區區靈寶也敢拿出丢人現眼!莫不是欺人太甚,故意拐着彎說你修為低下?當然,若那時你已突破化神,自當别論。不用真言丹也不行啊!如何?”
老頭隻得一句誇贊,“小丫頭,鬼靈精怪的。老夫先說好,若事态有變,我一定臨陣倒戈。”
我拍着胸脯保證,“放心,杠杠的!”
他又問,“若符箓大家那邊不承認偷藏《山水大限》該如何辦?”
我邪笑,“誰會相信?估計他們自己就先懷疑起自己人來。那可是《山水大限》!偷藏了又說沒拿。到時開戰,結下仇怨,誰管你真不真?假不假?反正陣法大家是‘真的有’!”
老頭唏噓,“太雞·賊了!簡直是天生的陰謀家!”
我拱手,“過獎過獎。我也曾迷茫,重活一世為何不選擇當個曾經自己本該成為的,善良的人?後來才發覺,我不是當了我之後才成為我,我就是我,我本性如此,我就該如此。承認自己的龌龊,承認自己的劣根性,确實需要勇氣。最終,我又活回了我。果然,真實的我,才是最棒的!”
老頭眯眼瞧我,又搖頭歎息,“真是個奇怪的人!”
我擡起下巴,“我哪裡奇怪?”
“我看到的分明是一個有野心勃勃的人,可你的行為卻告訴我,你并不在意權勢。甚至可以拱手讓人。”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需要,所以才有動力。我需要力量,于是我有了徒弟。我需要幫手,于是我創建了不可分割的利益。我需要鏟除不可控的因素,于是我謀劃了扳倒陣法大家的藍圖。一切都是因為,我需要。至于此過程中,得到的其他利益,完全可以成為我又一次籠絡人心的保障。”我毫不遮掩,“很明顯,老頭。你就是其中一個!事實上,你很滿意的我開出的條件不是嗎?不然,也不會花費時間和我詳談後續内容。”
老頭無奈的笑笑,“真是個會窺探人心的魔鬼啊!”
我說:“祝我們合作愉快!”
老頭:“合作愉快。”
交易達成,陷入一片沉寂。
老頭:“……”
“你倒是放我出來啊!”
我:“……”
“抱歉!這個……可能……大概……。”
我有點心虛。
老頭捂臉,“還是我自己來吧!”
“好的。”立刻後退數十米。
一聲巨大的爆破聲過後,老頭拍了拍衣擺上沾上的灰塵,見我還是躲着,原本邁出的步伐收了回去,隔着老遠傳音,“我走了。”
聲線還有些别樣的溫柔,和……遺憾。
好奇怪。
“不送。”
……
……
一年後。
《莊子·知北遊》中講:“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我甚有此感。
這一年的春季,草長莺飛。我十歲,小妹付悅六歲。
女孩的發育會在這段時間内猛漲,我整好長到了一米五五,小妹的身高在一米二四,到我的腰部。
期間,我勤學苦練,俨然成了一名武學高手。
清風吹拂着我的發梢,鼻尖飄來一陣桃花幽香,是我早些年種在屋外門口的桃樹,今已亭亭如蓋矣。
我蒙着眼,手捏飛刀,風中一重物飛出,我指尖發力,镖射而出。感受着風向,聽到重物在空中翻動的聲音,又镖出一記飛刀。
正中靶心和正中靶邊緣所發出的聲音有着細微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