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件類似某種生物遺蛻剪裁成的薄片鬥篷,用力一甩,空中舞動的衣料紋理有那麼一瞬間突然消失。
他舉到我面前,我才發覺鬥篷沒有消失,而是與屋内景物融為一體,連物品光線陰影都能“模仿”到位,造成了片刻的視覺錯感。
“這是青桄進烏梢靈脈得到的第一份材料制成的第一件寶物,他知道你的尺寸,但想着你會長大,就做成了你十六歲的尺寸。”青族長這麼說着,一邊把鬥篷細心折疊放在我手心,“桄兒這孩子自小心思細膩,也最容易被他人言語中傷。他能把你放心上,說明你也成了他為數不多在意的人。”
“畢竟是他的再造恩師,他把我放心上很正常,但怎麼都無法跟他父親您比不是!您才是他最親最愛的人。”我表現着趨附奉承,但他似乎不喜歡我拍他馬屁,眼神裡莫名其妙出現一種複雜的情緒,有些類似“嫉妒”,但他很快掩飾好,拿起下一件寶物。
“‘金碧萃縷衣’,色彩斑斓,采自四階争狠好鬥的圓尾月魚裙尾,具有一定的防禦力。人們常被其驚豔的彩鱗吸引,卻忘了它兇狠的戰鬥力,死在其尾下的修真者不在少數。這個種族的存在激起了人們的好勝心。有貴商專門組織人捕獵品階低的幼魚用于觀賞、裝飾,還有些人建起鬥魚博賽館進行娛樂賭·博。你要是有興緻可以去看看。”介紹完還不忘換一種腔調故意譴責我,“唉——!桄兒捕獵它時,甚至都還不是金丹修為!也不知他受了多大的苦才成功斬殺四階靈獸的。居然隻是為了獲取一尾尾裙裁成衣麼?”
額!不是老頭你什麼眼神?感情都是我的錯?都是遠在萬裡之外的我教唆您兒子做這麼危險又不長腦子的事?
我很無語,“……其實我也不是非要不可的。”
族長臉色忽然變得陰森恐怖,嗓音沉到底,處處都透露着威脅的意味,“怎麼?我兒的一片好心,你不要?”
我霎時被恐懼扼住脖頸,求生欲·望劇增,雙手接過後立刻離得遠遠的,“要的要的!”
臉上擠出的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小腿虛得一批。
之後是各種靈獸生産出的“角質王冠”打磨成的晶簪法器。各種顔色的都有,簪子款式還不一樣。我嚴重懷疑青桄在烏梢靈獸山脈養成一個喜歡拿各種王獸頭上的“王冠”雕刻成簪子的癖好!他這是閑得有多蛋·疼。
不過……轉念一想,他是殺了多少四階靈獸才籌齊的一寶盒“晶簪”?又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殺死的靈獸?身上又受了多少傷?修為又幾何?這些我都無從得知,甚至從一開始的不舍過渡到遺忘,不想念。
可青桄他……卻無時無刻不在惦念着我。
我看着懷裡越積越多,快要抱不動的各式各樣的珍寶,聽着族長介紹青桄是如何如何艱難的獲取到資源,内心無比煎熬,實在是受之有愧。
……這小子,不會是故意的吧!
可是,即便是故意的,我好像也……
族長之後說了什麼,我一句沒聽清,恍恍惚惚的沿着原路返回,腳步被珍寶壓得沉重,心裡更是喘不過氣。
“阿心?”我聽到了青黎擔憂的聲音,“你這是怎麼了?”
我緩緩提起頭,眼眶承了重量,徐徐釋放着那莫名其妙又好像積壓許久的情緒,哽咽到結巴,“嗚嗚……我好像……中招了!!”
淚眼婆娑間,好像看見青黎瞄了眼我懷裡的寶貝,露出偷笑的表情,卻又強忍着安慰。
我有理由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為此,我飙射出兇猛的眼淚借以控訴他們的行徑無恥。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闆着臉不給青黎好臉色看,完全不搭理她。
可直白的宋果不懂情理,居然背叛自己的師傅跟她聊得不亦樂乎。問到修行有何建議這塊,她表示别問,問就是随心随性,一點就通,天賦使然。
要知道她十四歲便已跨入元嬰境界,勇闖龍潭虎穴,而今更是跻身化神之列,前途無量。雲霞得知青黎就是早年間盛名遠揚的“十四元嬰”,也顧不得維持高冷形象,加入了激烈搶話題閑聊的行列。
就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被擱置在外。
套路下遊各族、各世家元嬰老祖的任務在青黎的竭誠幫助和丹藥世族的暗中支持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過程簡化了許多,直接變成青黎實力碾壓逼着各個元嬰老祖暗中對陣法大家和符箓大家痛下殺手、僞裝陷害、激化矛盾,并貼心的從旁協助,以防敵方通過各種方式報信或遁逃,同時錄影取證。
強制綁定,利益共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