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吉寶刀未老,風韻猶存。立在土丘上,氣勢沉穩厚重,身後披風獵獵,迎風見長。
讓人見了都不禁誇一句:不虧是打下樓蘭帝國的上一任女王——昂沁陛下。
她肩上扛着一把隕鐵鑄成的大流星錘,腳邊還放有一把同等重量的大流星錘。
年歲大到見證過真正的滄海桑田。
她是合體期大能,整片大陸上的合體期大能也不超百位,威名赫赫,無人不曉。
我仰頭望着她,眼底盛滿淚光,一把撲上去,“伊吉,額吉她……受到獸神感召,去了。”
在我帝國,人死後需要曝屍于高嶺,讓靈獸啃去骨肉,與神同在。
人生前吃肉是為了生存,除此外都是妄念,死後讓靈獸飽餐一頓,是能夠回歸大地母親懷抱的。
賀蘭在我身後,右拳抵胸,目視上蒼,向伊吉獻上我帝國最高敬禮。
伊吉溫柔的擦拭我側頰上的沙礫,擁我入懷,“别傷心,孩子。你額吉她不會離開我們的,伊吉一定會把殺她的邪修全部滅了。你阿布擁有毀天滅地的大能,又掌握規則的力量,我們站在這他不好施展,這些蝼蟻盡早清出去的好,免得出現變數。”
我點頭,和站在她身後的帝國子民一起朝着一個方向飛走,具備飛行能力的帶着不擅長飛行的人飛,實在帶不下的用飛行載具法寶載人升空。
整個飛行隊伍的外圍三層都是帝國的大将和士兵。
他們指揮着隊伍前進,并防止有人掉隊。
整個隊伍龐大的像螞蟻一樣一簇跟着一簇。速度快且井然有序。
伊吉牽着我,旁邊是賀蘭。
帝國的上空聚滿了濃煙,是火!背棄阿布的人和趁機搶奪法寶的人,居然還打算燒了金碧輝煌的宮殿。
那是子民們花費了幾代人的時間才築造完成的偉大工程,就這麼毀于一旦。
混戰蔓延到呼納坷沙漠,我看到爆炸中有人抱着嬰兒,是督!他露出的手臂上還留存着額吉的孕血。
我慌忙的引導伊吉看向那,“伊吉!是督!!快救督!”
抱督的是合體期大能,我根本沒有與之一戰的能力。
伊吉看見後,吩咐博爾術大将帶領百姓離開,并與緊随其後的哲别大将一起去救督。
哲别大将是化神後期修為,兩人對付一位合體期大能綽綽有餘。
隻是……好像有哪裡不對?
邪修抱着督殺掉幾名阿布派來阻攔的将領後,又提槍扛住伊吉揮舞而來的流星錘,哲别大将則從側面進攻。
賀蘭勸我快些離開,因為阿布和他對上的大乘期邪修已經開始使用天地都為之變色的“規則力量”。
我無緣見識伊吉的英姿,隻是遠離的途中好幾次回頭看到邪修在馬上被伊吉打敗時通過對空間的扭曲達到心想事成的“躍遷”,多次逃離緻命傷害。
像是逃遁,又像……故意引誘!!
腦海中的某根弦在這時突然搭上架。
前期的邪修為了搶奪督,連時間都掐得那麼準,争分奪秒,一刻不停;後期怎會因為幾名将領的阻攔而耽誤時機。
就好像是在故意等待獵物上鈎,莫不是他們深謀遠慮,連這一步都算到了?
他們是故意要把伊吉引到别處去的!
難道他們的計劃還有下一步?
搶奪督,不是唯一目的!
我腦中思緒萬千,紊亂盤雜,最終隻化作千萬句“想不通”萦繞在嘴邊。
兀的,我擡頭望向阿布……
是阿布!
他們的目的……是阿布!!
我急切的喊:“阿布!”
我欲上前,卻被賀蘭攔下,“公主,不能上前!”
“賀蘭,他們要殺阿布!他們的目的是阿布!”我緊緊抓着賀蘭的肩膀,内心焦急萬分。
賀蘭回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回,“公主!他們隻是邪修。螞蟻是撼動不了大地的!國王是無敵的!他的對手隻是邪修,甚至算不上敵人。”
賀蘭是對的。
我冷靜下來這麼想,他是對的。
對方隻是邪修,是修行道路注定狹窄的邪修!他們是不可能突破瓶頸的!
即便利用三鼎燃血陣上升到大乘期修為,也改變不了邪修是惡心蟑螂的事實。
邪修是歪門邪道,走的不是傳統修煉的路子,每一次強行提升修為都是在損傷根基。
他們的修為注定隻能停在元嬰期,縱使是百年一遇的天縱奇才,最多不過化神期。古往今來從未有過合體期,更遑論大乘期。
阿布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會覺得三鼎燃血陣是不可多得的絕世珍寶,也許能借此謀得一舉踏入神階的契機。
方才讓邪修鑽了空。
萬米高空上,阿布身後散發着強大的聖光和威壓。龐大的規則力量迸發出來,如火山灰般急劇逼近,不給人任何生還機會,處在混戰裡的修士極為默契的休戰,并紛紛使出畢生絕技高速逃竄。
本性惡劣的人甚至會在逃離路上給人使絆,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讓别人得到。
場面很混亂,賀蘭和我迅速撤離原地,從大陸西邊直接飛到了大陸的東邊。
陸地上的熱氣随着狂暴的巽風一起刮到大陸東邊的海上,翻騰的海水被硬生生倒灌回數米,又帶着水神的憤怒掀飛了回來,潑了我帝國子民一身的鹹水。
未成年的孩子隻見過草場綠色的低湧和沙漠黃色的龍卷風,還從未見過大海藍色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