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刊小報印刷銷售完的當天,兩名小童手牽着手,笑容燦爛的把鐵鳥胡同鬧了個雞飛狗跳。
因此,付心的大名再次成了當天熱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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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重點标記便有兩處,任意一處單拎出來都能引起熱潮,更遑論兩處放在一起。
精選此篇聞風嚴謹,有邸報風範。且在衆多小報中脫穎而出,内容極為可靠。
上聞京都有仙停駐,遂詣(yì(拜訪))。
路遇太一長公主,聞訊,大喜,與兄一并常服出訪。
起居郎,随侍記注。
随行大監扮作小厮,上階,叩門。
付府仆從開門,性怠,睹上着絲絹華服亦不見好顔色,“可有拜帖?”
大監久居宮中未嘗受此禮遇,怒罵,“大膽!你可知我身後是誰?你一家奴竟恃主自傲……。”
言未盡,仆從拍落其翹起的蘭花指,“我是長工!不是家奴!去去去,娘們唧唧的,再指當心我掰了它!”
大監難以置信,暴怒,“刁奴!”
怯而不複指。
帝年歲尚青,與長公主關系甚蜜,身量齊高,秉性相投,乃一母同胞。
二人同聲喝止大監辱罵,亦不覺長公主言行有何不妥。
奏常勸,仍不改。
上言:“我是很重要的客人,你不妨先進府通禀。”
舉止雅然。
長公主肅言:“快些去!你耽誤不起。”
伊等(他們)慣喜紅黑臉。
今猶甚。
長工遂往。
少頃,門大開。
府主出府相迎,态度謙和,未曾當衆辱罵長工态度倦怠,細微處可見人正行端,與傳聞符合。
彼将爾等引至待客前廳,問:“聽說你們是我重要的客人?哪裡?可與我說道一二?”
席間有侍女奉茶。
上嘴刁,不喜杯中茶葉,不欲答複。
大監代聖曰:“商賈付楚近前來!”
其聲嘹亮。
付楚心懷疑慮,但已然聽出其獨特的嗓音。又見座下二人氣度不凡,身後有人持書注記。
不得不起身上前。
大監又曰:“你面前的正是當朝陛下和太一長公主,還不行禮跪拜!”
付楚大驚,連忙參拜。
大監滿意點頭,“承天恩,你府中家眷不必叫來參拜。陛下和長公主微服私訪,肯屈尊來你府上,是來見仙人的。速速叫來!”
付楚伏地,不敢仰視龍顔,“回陛下,家妹已回福地修行,不在府上。她行蹤不定,不是草民能左右的。”
一句話直接堵住大監發作。
長公主不悅,“何時複歸?”
付楚答:“約是年末。”
天子與長公主對視一眼,此行目的重在招募,若是強行為難,恐惹仙人不快。
大監深得聖心,知曉其不好發作,轉了由頭,“陛下早先聽聞你一雙兒女天賦異禀,經仙人撫額開慧,已身負靈根資質超絕。可引來拜見?”
付楚猶豫,“請陛下見諒,絕非草民不願,實乃不在膝下。”
大監或曰:“坊間有傳,你府上出了邪修,且邪修與青天府同知付鹿有莫大關系。”
付楚一聽,此言極為影響其舍弟官運,欲争辯,卻不知已進了對方設下的套。
後者高聲壓下其言,“想來——!應當是民間消遣,胡亂說說的,做不得真。付老闆一看便是嫉惡如仇之輩。何況揭露天主教一事更是你全力促成,又怎麼可能反藏匿起邪修來!豈非本末倒置?”
上端坐高位,溫文點頭。
仁慈的擡手允其起身。
付楚誠惶誠恐,“謝陛下。陛下百忙之中肯俯身聞下祈願,實是草民之幸。如今天主教教衆已不再明目張膽的蠱惑人心,這全仰賴陛下天威!亦是大周臣民之幸。”
上曰:“我來你府上,是來誠邀仙人坐鎮狩靈司的。大周靈脈齊聚中州,靠近靈脈的省域多有受靈獸侵擾,實乃我之心病!朝廷多次請仙人涉凡馭獸,雖有應,仍收效甚微。”
示弱的同時又表現自己平易近人、求才若渴,“我與你講這些,也是希望你能體諒一下上位者的不易。光是治理百姓、整改地域風水、防疫免災,就夠我忙的!如今連靈獸都成了凡人的天災,組建不久又實力低下的狩靈司實在難堪大任。”
突出時勢,引人共鳴,“修真界的修士們個個眼高手低,我以大量金銀相贈,連處在練氣期的修士都不予理會。我誘以法寶靈石、珍貴藥材,他們亦不為所動。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以誠相待。本已說動幾名修士下凡,可不料終是難抵高山虛榮。”
舉出事例,佐證言詞,“那是人心難以逾越的坎!科舉普行後,國家棟梁傑出,我已能預見未來的繁榮昌盛,可随之而來的各種問題亦會層出不窮。這其中首當其沖的便是‘人才過剩’。朝廷職位飽和,進士們會懷才不遇、郁郁而終;秀才們難褪襕衫、進退兩難;童生們不躍龍門、另尋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