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吃過生日蛋糕後，生日這天算得上是圓滿結束。

蛋糕很甜，奶油很細膩，和希伯德以前吃過的味道一樣，他莫名有了一種反胃的感覺。

太惡心了。

味道太熟悉了，讓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萊娜女士稍微抱怨了一下她給希伯德準備的大衣髒了，頭發也變得亂了一些，宋雲先生好脾氣地回應她，三個小孩小聲地說着話，臉上還有一點奶油的痕迹，傑森呆呆地坐在那裡，目光不知道放在何處。

在溫暖的燈光下像是五彩的泡沫一樣，脆弱又美麗。

希伯德保持着他的笑容，他将一切都盡收眼底，真是太惡心了，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可以反胃地吐出來。

眼前突然閃過一片黑影，恍惚間希伯德又感覺很幸福，他的眼神裡略帶迷茫。

直到萊娜女士和宋雲先生要離開，他才回過神，站在門口目送這對夫妻離開的背影。

一直到看不見為止，希伯德才将大門鎖好。

他看向那三個，哦，四個小孩，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什麼。

四個小孩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希伯德輕輕扯了一下大紅蝴蝶結，紅色絲帶柔順地躺在他的手心，他披着長發。

這個場景像是希伯德第一次把三個小孩帶回來的場景，不過這時候又多了一個。

講真的，他不會照顧人，你要希伯德去幹掉誰，給幾個人腦袋上開一個漂亮的天窗，還是去折磨什麼人，他都可以做的很好，唯獨，就是單單照顧小孩他沒有任何經驗。

希伯德算是看出來了，除了南茜還保持着警惕的心，科爾是因為有印象加分對他有點盲目崇拜，佐伊完全就是憑着直覺在做事。

他甚至沒有自我介紹過，這點感覺尤其蠢。

主要是誰會一下子給三個小孩面前做很正式的自我介紹啊，難不成還要輪流握手嗎？

在氣氛越來越焦灼下，這個剛剛成年的漂亮青年不急不慢地先喝了一口茶，他綠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四人：“我打算先給你們找一個新的家，然後再把上學這件事提上來，怎麼樣？”

本來以為要難得和希伯德來一次談話的科爾慢慢地低下頭，他不想離開，即使這是他們一開始就說好了的。

“可是我不想要新的家。”佐伊嘟囔着，科爾幾乎要以為自己說出了心裡話。

佐伊好像每次都知道該如何探測希伯德的底線，他們之間的距離本來就隻有一個茶幾寬，這下佐伊向前幾步直接拉着希伯德的手，委委屈屈地癟着嘴：“我們不可以是家人嗎？”

他說得很小聲，帶着一點點哭腔，希伯德還以為他要哭出來了，就這一點，他可真的不像是已經在哥譚流浪好長一段時間的小孩，原生家庭對佐伊的影響太大了。

被流浪的日子影響嚴重的是南茜，她強烈的不安全感和警惕感，和這一段時間安逸日子，她分辨不出希伯德到底是不是好人，換一個說法，希伯德到底是不是一個危險人物。

這一點的答案又是肯定的，南茜早就發現了，即使她沒有證據，但是帶着佐伊和科爾一起離開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但是，南茜不得不承認，希伯德對他們是溫柔的，無論是日常的吃穿，還是在學業上，他從來沒有顯露過自己暴力的一面，好像之前他去貧民窟送食物生人勿近的模樣是一道幻影。

她從來都沒有忘記，在這個危險的城市，那一條街是獨屬于懷特家族的。

這個紅發的女孩雙手撐在膝蓋上，緊緊地抿着嘴唇，她不知道如何選擇，但是佐伊和科爾在哪裡，她就在哪裡。

希伯德對待小孩總是有着優待，他扯了扯自己的手，天知道佐伊力氣怎麼這麼大，他硬是沒有将自己的手扯出來，現在頭痛極了。

“親愛的，我們說好了的，不是嗎？”他開始給這些孩子講道理，“我連名字都沒有告訴你們，你們就當作住了好幾天的旅館。”

佐伊直接爬到他的身上，希伯德下意識一隻手抱住了他，讓佐伊可以很好的抱着他的脖子，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希伯德什麼都沒有想，但是做完他就開始後悔了，因為佐伊真的就哭了出來，淚水打濕了他的頭發。

科爾本來好好的也開始掉眼淚，大顆大顆的淚珠掉在地上，他湊到了希伯德的身邊抱着他的一條腿。

這看起來像是一個挺溫馨的場面，像是小孩想要對着大人撒嬌，抱着大人的腿不放，如果忽略他的眼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