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緊閉了足足兩個多月的城門也在這一刻被打開,無數的士兵在牆頭拉開了陣勢,他們紛紛架起了箭羽,拉滿了戰弓。
“将士們,給我上!”伴随着副将的一聲呐喊,城内城外的兵士再次如猛虎般沖向了敵軍的陣營,帶着一股勢不可擋的淩厲氣勢。
頭上的箭雨朝着敵軍疾射而去,城牆腳底的投石器也在響隆隆地擲出一波波巨石,戰馬在不斷地嘶鳴疾馳。
而段宏逸一馬當先,更是率先攻向了敵軍的主帥,兩方兵馬也立刻糾纏厮殺了起來。
一時之間天地都為之變色,修羅地獄,魑魅魍魉都不過于此。
而天邊也開始翻湧起了烏雲,一層層一波波如巨浪般地擠壓着天空,映襯着戰場上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
一道閃電突然劃過,緊接着就是一個撼動大地的響雷猝然炸起,驚得厮殺的衆人也不禁緩了下手中的攻勢。
此時段宏逸正好擡頭,隻見一道異于尋常的閃電猛地劈向了林中,帶着淩厲和毀滅的力量激起一片煙塵,無數的飛鳥被突然驚出。
段宏逸皺了皺眉,心中無由來地一股焦灼。
而豆大的雨點突然開始落了下來,漸漸地,那雨就串聯成珠子,鋪天蓋地地傾盆而下。
衆人的衣襟被相繼打濕,雨水落在臉上流進了眼睛裡,刺得人深痛。
而在這厚重的雨幕中,别說人的樣子甚至連影子都難以分辨,但是将士們卻越發被激起了血性,隻要認出一人,他們就提刀死砍下去,恨不得生剮了敵人。
那朦胧的雨簾夾雜着無數的刀光劍影,像是一場格外長久的淩遲,折磨着人也考驗着每一個人的耐性。
段宏逸透過雨簾,看見了那被死死護在後方的匈奴将軍。思考片刻,他就暗暗地繞到了其後方,出其不意地用劍削向了馬蹄。那馬受驚,眼看就要重重地将那将軍摔下。
段宏逸抓緊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他後心。而這将軍顯然是個硬茬,他在空中穩住身形的同時,猛地側身躲過這一擊。
甫一落地,他就提着長刀砍向了段宏逸的面門,段宏逸提劍格擋,那巨大的沖擊力瞬間就迫使段宏逸滑退幾步,那刀劍碰撞激起的火花更是瞬間迸起,光影相繼從二人臉上閃過。
段宏逸穩住步伐之後,就以淩厲的腿風掃向此人的下盤,在對方跳起避讓時,猛地一曲腿就向上踹向他的膝蓋。反應隻不過一瞬間,但對方已然敏捷得跳開并拉開了距離。
他将手中的大刀舞得铮铮作響,每一記攻擊都帶着十足的毀滅力,絲毫不給段宏逸喘息的機會。
那刀帶着冰冷的雨水,竟是揮起了了道道水刃。
段宏逸施展起輕功,一一靈巧地避過。但是此人陰險狡詐,就在他用大刀猛地砍向段宏逸右肩時,段宏逸隻來得及側身,竟不防背後有人暗放冷箭,狠狠地被紮透了左肩。
段宏逸甚至聽見了那箭入骨肉的聲音,鮮血不斷地湧了下來,泡發着雨水,竟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咬牙将箭折下一半,臉色在雨水地沖刷下顯得更為慘白。
他臉色陰郁地盯着對面的人,右手提着劍就再次沖向了對方。他與對方一來一往地打了幾十個回合,由于傷勢拖累,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更是添了十幾道。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冷靜到可怕地不斷進攻,像是在找他每個招式的弱點。
就在對方狠辣地用刀往他腹部揮去時,段宏逸猛地一個騰空躍起,腳尖重重地壓向了刀刃,竟是直接借力翻到了對方的背後。
就在這一當口,段宏逸長劍驟起,狠狠地紮透了對方的後心,那力氣大到幾乎震裂了他自己雙手的虎口。
而對方像是沒有預料到,臉帶驚訝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段宏逸不肯放過一絲機會,用腳狠狠地攆上他的後心,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才慢慢放開。
而對方的将士看到他們将軍死不瞑目的樣子,更是吓得方寸大亂。他們有的跪下求饒,有的撒腿就跑,一時之間潰不成軍,被段宏逸他們打得節節敗退。
就在一切塵埃落地之後,段宏逸撐着傷重的身體,用力舉起了黎國的軍旗,他鄭重地将其插在那匈奴将軍的屍首上,以這場勝利來慰藉他們将士的在天之靈。
而此時,那漫天的雨勢也漸漸減弱,一縷陽光透過重重的陰霾投射在戰場上。将士們拖着疲倦的身軀,終是喜極而泣:他們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