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顧銘義感慨萬千,想到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兩耳光,“我真該死,我這個做父親的真失敗,我怎麼能那麼嘴賤,總是說那些傷害她的話。”
“這錢我們沒臉要。”
“是,我們不該要。”
扣除還債的四十萬,夫妻倆讓工作人員把其餘的錢原路打回去。
顧柔收到三千六百萬的退款,也是一臉懵,怎麼還打回來了?
電話打不通,顧銘義和林韻給女兒發了兩條長長的短信,叙說這這些年來對顧柔的不公,還有對他的愧疚。
“我們沒臉要你的錢,我們現在很好,都有工作,能養活自己,你放心好了。”
顧柔:“……”
這個認錯的态度,倒讓顧柔覺得意外,畢竟林女士和顧先生從來都是覺得自己有理,是不容反駁的。
雖然說不在意以前的那些事了,但看到這些短信,心底又有種複雜的感覺。
人變得強大真好,全世界都會吻上來愛你。
顧柔手指一按,錢又打回去了,回了短信,“錢我重新打回去了,别再退回來,我不會再打第三次。拿去買棟房子養老,一把年紀了,工作辭了,好好養老吧。”
話到這裡,顧柔也不想再多說了。
雪中送炭之情償還了,養育之恩她也償還了,身上不背債了,人生自此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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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開起來!今晚讓我們一起慶祝《山海傳》票房破一百億!”趙晞兒在慶功宴上開香槟慶祝,風頭完全蓋過了電影導演秦明,秦明微笑着,也不介意,帶着一衆動畫工作人員一起舉杯歡呼。
顧柔也高舉着酒杯歡呼,内心激動又很放松,多虧了《山海傳》的成功,她的公司有救了,那些她精心拉扯起來的影視項目也能繼續進行下去。
同時,季晏禮的一切算計都落空了,她不會再受限于任何人,唯一能讓她失敗的隻有她自己。
慶功宴開到半場,顧柔接到電話,是季晏禮打來的,她走出宴會廳,到走廊上去接電話,“打來幹什麼?是來恭喜我的嗎?很不幸,你的計劃失敗了。”
“我想跟你聊聊,面對面的。”
電話挂斷,顧柔看到了出現在走廊的季晏禮,他穿着黑色的風衣,氣質淩厲又冷肅,很奇怪,從前看他明明覺得他溫文爾雅,相處起來如沐春風。
一切都變了,早在他開始算計、威脅自己時,兩人就形同陌路。
“我認為,我們沒什麼可聊的了,”顧柔向前走了兩步,“就到此為止吧,不論是朋友、還是工作搭檔關系。”
季晏禮向前走近,停在顧柔的面前,“如果我說,從一開始我都是真心想投資你的公司,你信嗎?”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思嗎?”
“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嗎?”
顧柔搖頭:“不能,我不想日夜難安,總要去提防突然的背刺。而且,我也不搞朋友之間的暧昧,我覺得我們還是回歸陌生人吧。”
“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
顧柔再搖頭,“不重要的人,我才不會傷心。”
她真的是愛憎分明,一下把界線劃得很清楚,再也不許他踏過去一步。
“你不想知道程嶼的消息嗎?”季晏禮突然問。
顧柔微微皺眉,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季晏禮拿出一段監控錄像,那是一段車禍現場的視頻,而出車禍的是程嶼,在大雨之中,程嶼被貨車撞了,流了很多血,生死不明。
顧柔頓時慌了起來,“這段視頻你是從哪裡來的?”
季晏禮說:“你想知道他在哪裡嗎?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難怪,難怪那麼久,她都沒有半點程嶼的消息,程嶼從來不是生那麼久氣的人,原來他出車禍了。
那天在咖啡店,她似乎隐約聽到人說車禍的事。
她目光頓時變冷,“是你動的手?”
季晏禮說:“我怎麼會?這是犯法的,隻是我的安保人員發現了他,将他送去了醫院,目前還在醫院躺着沒有醒,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帶你過去。”
“你快帶我過去。”顧柔抓住季晏禮的袖子,急切問:“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傷得很重?他為什麼還沒醒?”
季晏禮目光微垂,望着顧柔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他手腕翻轉,握住了顧柔的手,溫柔地說:“你别着急,我現在就開車帶你去見他。”
顧柔随季晏禮離開,來到了地下停車場,今天季晏禮是自己開車來的,他沒有帶司機來。
“上車吧。”季晏禮伸手替她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顧柔心急如焚,立馬鑽了進去,然季晏禮卻沒有關上車門,而是站着不動。
顧柔催促道:“你快點吧。”
季晏禮忽然俯身下來,顧柔隻感覺一片巨大的陰影罩下來,接着口鼻被季晏禮用濕潤的布掩蓋住,她還來不及掙紮,一下就失去了意識。
看着乖巧靠在自己掌心的臉蛋,季晏禮微微笑着,伸手輕輕撫了下,随即讓她在副駕駛坐上靠好,細心地替她系好安全帶,還說:“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