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麓到馬咬秋,還要穿過一段無界地帶。麓雖然自稱敗者,但能在無界之地擁有一處勢力點,來保護在上界失利的九州人,已經很了不起了。
隻可惜,削去了半個腦袋的麓,是連同鬥志也一并被削去了。
飛船大概行駛了五天,終于離開了西邊的無界地帶,來到了馬咬秋邊境。
正規的勢力點和半斤八兩的勢力點不同的便是,入關口會有修士檢查通關文牒。
西麓南秦,北宮東拏,至高在天,來去自如。除了這五個點,任何一個勢力點都需要通關文牒。
進入後,飛船也行駛了近六日,衆人被持續的靈力損耗折磨得站立無能。還是封琚月從玉佩中取了些珍貴的藥材與大補果實,交給沈乾曦,讓她煉了絕品補靈散,衆人才勉強找回狀态。
如此看,沈乾曦的煉丹天賦倒是沒有任何退步。
而六日後,飛船才終于在馬咬秋尋到城鎮。但根據城鎮中路人的信息,這還隻是馬咬秋出頭的一點。要想徹底離開馬咬秋,至少需要一個月。
這可真是,超乎想象的遙遠。
飛船停泊在騎寵停靠站,幾人随處尋了個茶肆暫時休息。
封琚月的疲憊肉眼可見,總是垂眸不語。李摩诃也沒法說什麼,隻能挨着她靠着她,把腦袋擱在封琚月肩膀,讓她分些神,不要老想着那些事。
“唉唉聽說了嗎,前段日子的無魔白晝,淨讨降魔都出來了!”
“啥啊,馬咬秋的事還是千和芽的?”
“什麼啊,都不是都不是!這是白城那邊的!”
幾人瞬間捕捉到關鍵信息,斂氣屏息,悄聲偷聽隔壁桌兩人的閑談。
一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茶,說道:“我一個月前在秦婠以那裡走商,見到了白城的大人物!信衆第三席的塗丹大人,還有那位娘娘親信,桃霁岚大人!”
“啊!不是說她們去下界執行機密任務了嗎,這就回來了?”
“那就是任務完成了呗,”那人一拍桌子,說得起勁,“這會估計早到浮空島了。”
“你不是說淨讨降魔嗎!說到哪兒去了!”
“哦對對!那天無魔白晝就是在白城進行的!聽說那天密密麻麻的魔氣全往一個自然性身上跑,淨讨降魔的以為魔族現世呢,跑出來消滅,動靜鬧挺大,把白城好幾塊邊境線給切開了,明年是定期的三方勢力會談,估計會說這個邊境線問題。”
“就這啊,我以為啥事呢。每次無魔白晝都會跑出來幾個修魔的想趁這個機會大步提升,那些個淨讨降魔真會斷人路。”
“這次不一樣啊,這次連着幾個地兒的,都往那一處趕呢。那位娘娘大手筆,贊助了淨讨降魔好幾個乾坤大挪移法器。”
“那玩意距離那麼短也不是夠看啊……”
兩人對話到這裡,就沒有下文了。
但已經足夠捕捉到他們需要的情報了。
秦婠以便是南秦的秦,在那裡有塗丹和桃霁岚的目擊。那麼淩安懷和忽闌子肯定也在那裡。
然後這些新的名詞,無魔白晝,淨讨降魔,都是些什麼……
“淨讨降魔怎麼會出現在白城……”魏槐皺眉,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
是了,這裡還有一個上界人。
魏槐壓下隐怒,解釋道:“這是一個會追殺魔修和魔族到天涯海角的極端組織,每一個勢力點都有祂們駐紮,為的就是将魔族徹底絞殺。”
李摩诃心下暗道不妙,難不成,那淨讨降魔出動的對象是……
“忽闌子——”
“這應該是很早之前的消息了,”封琚月及時按住因為慌亂喊出忽闌子帶李摩诃,手掌傳出寒意,刺激李摩诃冷靜,“也就是說,在我們到上界的時候,她們很可能已經到白城,并且這會多半已經到浮空島面見娘娘了。”
“該死!怎麼這麼慢!”魏槐捶桌歎氣,扶額時更是咬牙切齒。
李摩诃與顧修都未出聲,隻是同樣臉色凝重。
倒是顧修稍微好些,他不着急,隻要知道淩安懷在上界他總能尋到。
但李摩诃不同。她這般追逐,多是為了忽闌子。
封琚月皺着眉,很是不悅。
到底是遲來一步,沒能追上淩安懷。那塗丹和陸吾有乾坤挪移術法,距離于她們不過方寸之間。如此确實難以追逐。
封琚月就坐着抿茶不語。
這些,會和淩安懷有關嗎?無論是無魔白晝,還是淨讨降魔。雖然乍一聽,應該是奔着忽闌子去的,但是忽闌子是追着淩安懷來上界的。
那這些,會是娘娘準備給淩安懷的陷阱嗎?包括忽闌子一起,設計給了淩安懷。
封琚月置下茶盞,瓷器磕在桌面發出一聲“咚”響後,寒潮湧入茶肆,席卷每個人的軀體,迫使幾人冷靜下來,靜候封琚月發言。
“在城中多收集些情報吧,對于上界,我們還有太多不了解的。”
于是便駕駛飛船,往前尋着有城鎮的地方停下,搜羅消息。
沈乾曦因為行動不便,留在飛船上又容易被擄走,便被封琚月帶在身邊。她明顯感覺到方才氣氛不對,幾人之間的靈力氣息晃動厲害。
兩人一前一後,亦步亦趨。封琚月披着鬥篷走在前面,沈乾曦抓着鬥篷角磕磕絆絆跟在後面,倒是像學步的雛鳥。
“沈姑娘,和安懷有過短暫接觸吧。”封琚月狀似不經意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