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桃霁岚從奇洞中就出也很簡單。畢竟她淩安懷也不是那般手無縛雞之力。
她用上一百七十八柄纏火靈劍,在身後展開,再如狂風驟雨般甩出,砸爛了奇洞的封印法陣,随後跳了進去。
她不是救人。她很明白。
桃霁岚死了沒有任何好處,隻會誕生下一個桃霁岚,下一個或許更無情,更癫狂,更沒有人性,萬一無法溝通交流呢?所以眼前這個最好。
她和她們不是敵人,她們目标相同其實。但是這些人并不尊重她,隻是想要實現目的便折磨她。
所以淩安懷恨她們,想殺了她們。
但最終,淩安懷把桃霁岚從奇洞中帶出。與其放任仇恨與殺意瘋長,倒不如把這份心情克制好,隐忍,忍耐,再利用在這些人身上。
再達成自己所想要的。
等辦了事,不需要她們了,那便再一網打盡。
就是這麼想着,淩安懷救回了桃霁岚。
浮空島的橙綠湖上,扁舟遨遊,舟上坐二人,棋盤對弈。
落子的藍江行擡頭,他像奔湍的溪流,表面透徹,内裡奔騰澎湃。他難得的見着楚河漢界的棋盤笑了,将上面的棋子盡數掀翻。
“重來吧,棋有些多,布局太大,我一個人記不過來。”
“那好,讓我們重頭開始——”
藍江行瞧着對面每一步棋,向那原初之棋提出了疑問:“你到底在她身上,做了幾手準備?”
“當然能做多少做多少了。”
藍江行又指向自己這半邊棋盤,自己這裡空空如也,對面的倒是排得密密麻麻。
“那,到這裡以後的計劃又是什麼?”
藍江行剛提出疑問,便見一顆棋子直接落在他處的九宮。
“現在,正在進行。”
以上,是發生在衆主集會前的事。
入場之人白發白瞳,一身薄紗輕盈遮住全身,身體是不加半分綢緞,也不帶空間法器,就如此這般走來。
帶着與淩安懷相似的白發,與淩安懷相似的純靈體,與淩安懷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五官眉目神情。
她們就連挑眉的弧度都如出一轍。
“恭迎藍江行大人,娘娘!”“娘娘您竟然肯出面這次集會,能見到您鄙人實在是榮幸!”“娘娘,我是……”
那位被七嘴八舌包圍起來,卻依然遊刃有餘擡手,接受其他勢力主臣服的吻手禮,嘴裡輕巧回應寒暄與恭維,眼睛正好,與台上的淩安懷對上。
這又是一步棋,最關鍵的一步。
你我的見面。
“尊敬的空主娘娘,”塗丹裝模作樣上前行禮,“還請您和藍大人就位主座。”
藍江行已然在淩安懷身後坐下,并且擡眼将淩安懷上下掃視一番,然後,深色揣測懷疑地看向娘娘。
娘娘不緊不慢,閑庭信步走到台上唯二的兩把椅子前,坐下後,饒有興緻關注淩安懷。
對于她的關注,引起了諸多騷動。娘娘如此關心這位新城主,想來是娘娘扶持的天才?但又看模樣,這位莫不是從娘娘肉身裡煉出來的活胎?
又或者,是娘娘滿意的作品?克隆人?藥人?将來預計奪舍而培養的容器?
總之,目前淩安懷獲得了最強的關注度。
簡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狼似虎。最後這個老虎指的是這些勢力主。
淩安懷清了清嗓子,用将擴音的符紙貼在掌心,握拳開始演講:“首先,能夠成為白城的新任城主,我十分榮幸。”
榮幸個屁。她都快瘋掉了。
“其次,感謝各位能來參加衆主集會,見證我個人的上任,督促我的功績。“
好正式的說法,受夠了。她回大學寫申請書的話也能寫這麼拿腔拿調的嗎?可惡……
“最後,關于一些在衆主集會開始前收到的提案,我将針對提案發表講話:第一位,加快無界地帶的管轄和約束,這個如果您想把地盤打下來大可以去,而不是在集會上許願。”
一時間,集會上哄堂大笑。就好像因為學生代表講話太過幽默而終于有興趣讓坐姿端正一些的學生。
“第二,關于白城亂戰破壞邊境線問題,會在近兩日同孟江月,塵天生,澤瑪三位共同商議規劃,保證在無異議條件下修複邊境線問題。”
她的講話,這個習慣定是從那個世界帶來的,發言說話,直來直去,刻不容緩。
“第三……”
“可以提問嗎,”馬咬秋站起身,從容不迫,但祂沉穩,铿锵有力的發言,“新任,白城城主,淩安懷。我可以向您提問嗎。”
所有人的聲音倏地安靜下來,目光落在馬咬秋身上。
淩安懷也終于看到了馬咬秋,神情無波,平靜地點頭:“馬勢主,您請說。”
馬咬秋聞聲,身形晃了晃,匆匆一眼掃過淩安懷和娘娘,卻發現娘娘正在看自己。
不是看馬咬秋這個殼子,而是這個殼子背後的,封琚月。
“您上任白城城主目的是什麼?是否和您一直追求的[真實之路]計劃有關?”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卻并不是對此有何質疑或指摘,而是看向娘娘,以崇拜,以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