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東巽。
東巽看向馬咬秋,也似乎是在透過馬咬秋看背後的封琚月。她是鴻澤城代理城主,對娘娘的計劃,對娘娘本人沒有興趣;而為何是代理,則是因為鴻澤城沒有城主。
娘娘聞言眯了眯眼,就連這個小動作,這個小習慣,都與淩安懷無甚出處。
而淩安懷,收回看向馬咬秋的目光,轉頭看向一旁的塗丹和桃霁岚。收到塗丹點頭示意後,淩安懷才開口道:“我的目的,從始至終未曾改變,那就是解放這個世界。這也是,我和娘娘[真實之路]計劃的主要目的。”
模棱兩可的回答讓封琚月握拳。她想要質問,想要發怒,想要拿劍把淩安懷那張故作鎮定的臉捅個稀爛,可是現在即将奪眶的眼淚,不得不讓她壓住所有情緒。
“我沒問題了。”
其實也不是沒問題,隻是再多說一句話,再看她一眼,自己就又要掉眼淚了。
封琚月啊,你怎麼這麼不争氣?你這樣要如何修得大道呢?如何為天下民先?
“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就要說第三條了……”
衆主集會開展如火如荼,在淩安懷主持完所有問題後,就被勢力主們簇擁起來結識。如此結識大緻要持續一兩天。
馬咬秋在住處結束後便離開平頂屋,于僻靜之處,尋到了站在巷道角落默默落淚的封琚月。
“封小姑娘,你見到你那道侶了嗎?”馬咬秋身上氣質瞬間萎靡下來,搓着手,讨好地詢問。
封琚月垂眼,不作聲。
她原本預計硬闖勢主府,用邪法奪舍馬咬秋參加衆主集會。但馬咬秋不是硬茬子,是個好說話的,見封琚月來勢洶洶,明顯打不過,便是同封琚月有商有量。
讓封琚月部分意識寄宿馬咬秋體内,然後與馬咬秋一同參加衆主集會。但是本體不能和馬咬秋距離太遠,于是封琚月委托李摩诃照看其他人,不顧勸阻,跟随馬咬秋使用勢力主專屬傳送法陣,來到白城。
她确實見到了淩安懷。一個幾乎被奪去了光輝與靈魂的淩安懷。
以及,她也終于見到了娘娘。
與淩安懷一模一樣。封琚月懷疑,那位娘娘會不會與淩安懷是雙生子?一直以來就是為了找回淩安懷?
不知道,太多疑點了。
感覺自己怎麼做都無能為力,深陷在精心策劃過後的棋局裡,走出的任何一步,都在她人的安排之下。
馬咬秋瞧着封琚月,眼睛打轉。祂知道自己打不過封琚月,而且沒想到,封琚月的道侶竟是那新任的白城城主。
自己若是好生巴結,待那兩人重歸就好,自然衆主集會上也少不了好處……
“果然不對勁呢,”一道柔軟的聲音傳來,來人是那鴻澤城代理城主東巽,“原來馬勢主背後,竟是您這麼個貴人。”
封琚月擡眼,一眼便瞧出東巽至少合體期的實力。自己目前是鬥不過的。
東巽上下打量幾眼,突然征愣,一把推開馬咬秋,捏住封琚月手腕,綠色的瞳仁因為驚愕瞪大:“你竟然……是大帝的傳承人——”
平頂屋中,勢力主都在護送下紛紛離開,目前屋内隻剩下寥寥幾人。而那幾人,都是與塗丹相識的,是娘娘的忠實擁泵。
人都走了,淩安懷也洩了氣,撐着承重柱,白銀鬥篷将她整個人覆蓋壓垮,頭頂的王冠都快掉在地上。
桃霁岚罕見地沉默不語,上前攙扶淩安懷。
以往這個時候,她定是要出言嘲諷幾句的。
“娘娘。”
塗丹喚了一聲,淩安懷打了個哆嗦。她轉身,看向那個依舊坐在首位,不多話,但模樣與自己毫無差别的娘娘。
那位娘娘站起身,故作高傲甩了甩頭發,随後轉身,面向淩安懷:輕勾的唇角,上挑的白色眉毛,剔透的寫着玩味的白色眸子——
“淩安懷……”
淩安懷幾乎脫口而出,道出了對面之人,那位娘娘的姓名。
沒錯,娘娘就是淩安懷,淩安懷也是娘娘。
“這算是,你我正式會面吧。我等你好久了,淩安懷。”
馬咬秋勢力點境内,剛剛爆發了一場規模不大但是激烈的争吵。
李摩诃,顧修,魏槐三人争相出手,三人雖是争吵對打,未下死手,但造成的破壞也同樣非同小可。
考慮到這兩座山都快被他們夷為平地,三人才氣喘籲籲地停下。
“你要知道什麼真相,你也得等阿月回來再說啊!阿月不是說了去見淩安懷了嗎!”李摩诃一邊服下沈乾曦準備的丹藥,一邊大罵。
顧修捋了捋被削掉一些的頭發,抓在手裡燙幾下壓出發型:“我當然知道!着急的人又不是我!是魏兄啊!”
魏槐較兩人來說受傷要重些,他到底單體戰鬥能力比不得劍修,吃了藥,挂彩的地方都還沒恢複。
“我隻想知道淩安懷和娘娘到底什麼關系!到底為什麼,淩安懷要被娘娘如此三番五次布局擄走!到底為什麼!”
魏槐幹澀地咆哮沒有回應,畢竟這裡沒有一個人知道。
就連遠赴白城,見證了兩個淩安懷的封琚月也不會知道為什麼。
但是,娘娘知道。淩安懷知道。
這是她無數個輪回結果後,精心布置的,無與倫比的棋局。
所有人都是棋子。
她亦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