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荀想以此來激他,卻殊不知主角光環這種東西的存在。季子琛跟吃了定心丸似的,稍微裝了裝:“你幹什麼?真是卑鄙無恥!”
話說的這麼無力憤恨,實則心底笑開了花,隻要不殺就行。
偏偏張啟荀特别上道,一字一頓道:“我卑鄙?我無恥?你就光你磊落了?可笑,我也不需要你張嘴說什麼了,你就好好呆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高标準的反派話術輸出……不過還是感謝不殺之恩啊。
不想聽他說了就來硬的,話音剛落,張啟荀便在他額間一點,随即感覺到腦子裡在被人抽取一縷神識。
原來是想直接提取記憶自己看,這樣就不存在撒謊的可能性了。
張啟荀轉身走了出去,吳恒慢他一步。因為這小狗三步一回頭,終于忍不住輕輕跑回來,在季子琛手腕出的捆仙索一劃拉,道:“隻刮壞了一半,你等會兒休息休息,凝力便能掙脫了……你這人這麼有趣,可别死在這裡。我們有緣再相見。”
說罷,便頭也不回四腳并用地跑了出去。
季子琛:這是生怕追不上挨揍啊。可誰要跟你再見?再見必有性命之憂!不見!
醒來時雖然有點脫力,但方才張啟荀在這裡磨磨唧唧他早就回了力。于是手腕用力一掙,捆仙索便松開了。
繩子往邊上一扔,季子琛準備往潭邊走,哪想後腦刺痛,是撞在石棺上砸出來的傷口。忍着暈乎乎的腦子,季子琛琛蹲在潭邊喊了喊:“蕭明渝,還活着嗎?”
嘶,這話問出來太奇怪了,男主怎麼可能死?潭水深不見底,幽暗黢黑,久久沒有回應,潭面如同鏡面死寂。
心裡終于有點慌,季子琛“靠”了一聲,就一頭紮進了水裡。這男主難道真的給他作死了?這大腿可不能這麼就沒了!
他水性一般,不過有水工修真系統加持,竟然有點如魚得水的意思。不知往水底劃了多久,周圍越來越黑,再加上水壓效果,他心裡頭愈來愈悶,甚至有點犯惡心。
忍了一陣,終于在一處幽暗的角落看到一縷藍色微光,那是琢光劍散發出來的,這感覺像是在找人救他主人。
季子琛遊過去将人摟着往上,他一個病号肯定拖不上去。是以他改變了水形态,将他們兩人托起來。類似于火箭的噴火起飛裝置。
好容易将人拉上岸,先是一套标準的心肺複蘇,将水按出來,又是……又是人工呼吸!對,管不得那麼多,季子琛直接親了上去,他這丢丢貞潔還真比不上男主這大腿的性命重要。
在他眼裡這隻是簡單的嘴對嘴,兩塊肉貼在一塊兒,沒有邪念,純得不得了。雖然涼涼的,軟軟的,但一想到對面是一個陽剛少男,他都閉着眼了,還是有點膈應。
一頓思想輸出說服自己,殊不知嘴貼在一塊兒多久,身下人突然猛烈地咳起來,季子琛飛速彈開。就醒了,不愧是男主。
蕭明渝醒來了,眼底布滿紅絲,嘴裡吐了幾口水,噓聲道:“對不起。”
季子琛擡手擦了擦臉和嘴,不明所以,道:“道什麼歉?”
覺得讓别人失了貞潔不好意思?得了吧,親一口又不是掉了塊肉,何況他這是為了救人。
咳了半晌,蕭明渝又艱難道:“你進去之後,他們便進來了,我攔不住他們,所以才……”
才讓他被綁住了?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季子琛拍了拍他的臉,寬慰他道:“行了行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這裡還好嗎?我給你療養一下,咱們養精蓄銳一會兒再找出口出去。”
他手輕輕按在蕭明渝的右肩,那裡衣袍破碎,血肉模糊,肯定是不好的。不僅如此,讓他看着都不爽。他啟動了系統給的功法“幽水之療”,掩藏在正常的靈力治療術中。
這不療不知道,一遼吓一跳。蕭明渝體内一股洶湧的魔氣正蠢蠢欲動,伺機沖出殘缺的封印,主導宿主。治療仍在繼續,季子琛道:“他們怎麼打你的?好點沒?”
按道理說,男主一打三也有勝算的,誰叫這是一本逆天小說!可這麼慘的人頭躺在他腿上,算怎麼回事兒?
蕭明渝虛弱道:“嗯。”他當然不會告訴季子琛自己被莊荀用法器注入了魔氣,用來引得自己發狂,再像個野獸般跟他毫無尊嚴的搏殺。
此時兩人靜默無聲,他擡頭看着上方認真為他治療的人。平時随風飄揚的碎發如今被水攏作一團,濕乎乎的,眉毛眼睫亦是如此,水珠晶瑩剔透,墜在鼻尖、下巴上,兩點晶瑩中那隻唇紅彤水潤。
季子琛感受他的目光,低頭問他:“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傷口痛?我下手輕點?”他是第一次用這個功法,隻知道怎麼輸出,不知道受用的人什麼感受。
蕭明渝怔愣回神,但還是看着他說出自己心中糾結已久的話:“你以為魔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