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慧補充道:“不止如此,那魔女仗着無人奈何她,又最是會玩弄哄騙人心,便故技重施四處引誘修士。哪知一失足成千古恨,最後在塗州與一名修士墜入情網,還不知廉恥,有了身孕,誕下一子。”
季子琛明顯感受到身側的蕭明渝身軀微微顫動一下。
“有此事?當年仙門對其絞殺,不是将其捉拿、挫骨揚灰了,怎麼會……”
禅慧輕呵一聲,道:“不能怪誰,要怪隻能怪這魔女暫扣在我靈覺寺時,月滿要産子,時為禅寂值守,他善心不忍,便未上報,助其産子。可事事難料,是我等看管不力,這嬰孩竟不翼而飛。”
人剛走,就開始給人抹黑。這人真是叫季子琛不知如何評價是好。
衆人駭然,并未追究靈覺寺的罪責。有人道:“那後來可有人找到這孽種?”
禅慧雙眼微眯,看向蕭明渝,道:“此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又是視線聚焦蕭明渝,季子琛卻道:“禅慧法師,晚輩心知您心急抓兇,可蕭明渝這身世且不說真假,就說這其中的關聯,我看也不大吧。”
禅慧道:“怎麼不大?魔族卑劣,欺瞞為常,殺戮兇殘。他身上一半的魔族血脈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對啊,魔族燒殺搶虐,無惡不作,這是諸位有目共睹的。可是這……這位仁兄當真身負一半魔血?”說話之人與餘下的人一樣,毫不掩飾、赤果果打量蕭明渝。
季子琛果斷擋在蕭明渝身前,道:“空口無憑,審訊定罪無一不需要證據。諸位如此可不是冒昧?”
聽罷,作為修真正道,肯定是要懂這最基本的道理,所以衆人又改為偷偷打量。
禅慧道:“證據?他對禅寂懷恨在心不就是證據?”
這“懷恨在心”登時勾起衆人興趣,嘀咕讨論之聲又隐匿下來。
季子琛搖頭,正想說,可懷恨在心的不是你嗎?你自己扒開身上這層皮看看,内裡是不是想将身側的屍身主人千刀萬剮?
可,就在這僵局之中,系統掃興而至:【請宿主完成‘清談大會構陷假成真’的劇情。】
什麼意思?就是讓他按原著劇情加入這幫僞君子?
【正解。】
這兩個字他不是第一次見,可為何今日卻覺得如此辣眼、讓人火大?
似乎是他方才走了系統所規定的反方向,此等關鍵時刻,他卻被系統明目張膽強行閉麥了!
傻逼系統,坑害他一輩子!
禅慧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占了理,怼得人說不出話來。立即添油加醋道:“我心知禅寂今日同弟子們講了你蕭明渝不中聽的東西,所以你懷恨在心,趁夜間普賢殿清殿,将值守的禅寂一劍刺死!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你師門往日所教的誠信規矩,莫不是忘得一幹二淨了不成?”
此言一出,不少白日裡聽過這堂講學的弟子立馬回過神,原來那孽種就是蕭明渝!
季子琛站在前方啞口無言,回頭看向蕭明渝,這人未看他道:“我未做之事,為何要承認。”
他眼睫之下仿若萬丈寒冰,令望者生畏。雖說此時多說無益,相反會顯得他在狡辯掩飾,到時候這髒水可真就洗不幹淨了。可是,你也太淡定了吧,兄弟。
可他不說話,有的是一幫NPC争相說。
隻見一無極宗弟子道:“可惜我們徐師姐抵上自身清譽,也要幫這可憐的人魔孽種說上兩句好話,哪曾想他是如此黑心之人,殘忍無情。”
還有一群好事者不知所謂,不要命似的一個勁問,非要刨根到底才罷休。這時便出現幾人,像事先串好詞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對答起來。
“諸位可是有所不知,今日禅寂法師在講學中便提及了人魔孽種,未指明姓名,我們聽的個大概,如今才明白。可蕭明渝肯定能聽出,他定是将禅寂法師的規勸之心聽作含沙射影,所以痛下殺手!”
“那他仙緣大會上奪魁是不是也用了什麼魔族妖術?”
“我看就是,不然他怎能打敗無極宗徐淩?真是可惡,見不得台面。”
就是個鬼,真是牆倒衆人推。這時候還有有心之人在意仙緣大會的事,更甚者甚至是要讨論到如何處置蕭明渝了。
不少人驚駭交加,季子琛不知這一切要從何辯起,他堵不住悠悠衆口。可這不就是系統要他推的劇情。
蕭明渝握着琢光劍柄的手緊了緊,劍眉微蹙,眼中盡是染上寒霜的煩悶。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這麼低劣的指正,誰信誰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