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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但我祝你一路順風,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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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情院前,寶馬香車,人頭攢動。

“诶呦,王公子,快請進快請進。”王福源揮着手帕,滿臉笑意盈盈。他看着來往人流,簡直是像在看着流水般進賬的白銀黃金。

“丘大人,哪陣風将您吹來了!”

“田老爺,好些日子沒看見您嘞......”

來來往往的華服男子,或老或少,皆是滿身貴氣,富貴通天。可他們皆是眼下發青,顯然是流連花柳太過,洩了精氣。

“早就聽說了怡情院的賞梅宴,可得來給您捧捧場。”

“聽聞賞梅宴下足了功夫,這等盛事,豈能不觀?”

迎來送往,人聲嘈雜,王福源見賓客逐漸到齊,寒江樓内幾乎座無虛席,王福源這才笑着拍拍手,霎時間寒江樓内燈火一暗。

“诶,這是怎麼回事?”有賓客如是問道。

“您先别急,賞梅宴,這就開始了——”王福源話音剛落,隻見遮蓋着台子的厚重簾帳向兩邊散開,露出了輕盈的淡紅幔紗。

幔紗飄蕩,隐隐綽綽,宛若驚鴻月影,回風流雪,舞動之間,帶起陣陣香風,細聞來,竟宛若滿園梅花初綻,幽香撲鼻而來。

此刻寒江樓内隻點着幾盞燈火,燈光昏黃,卻更添暧昧。

幔紗籠罩的台上突然走來一人,台下客官隔着幔紗,隻能瞧見一道婉約婀娜的身影。

隔霧看花,水中望月,人都是這樣,明明白白地坦誠相見,你偏不願意看,非要隔着一層亦真亦幻的薄紗霧障,你才心癢難耐,欲說還休。

隻見幔紗内那道身影,輕盈如燕雀,搖曳如春柳,柔而無骨,或彎腰作雲橋之态,或淩空作燕躍之姿,起承轉合,行雲流水,伴以清歌,更加美妙絕倫,實為人間難得一見的美景。

台下看官早有人鼓掌喝彩:“好!這賞梅宴果真名不虛傳!”

“這舞姿放眼京城,也難尋匹敵者!”

“跳舞之人,應是碧柳吧,他舞姿漂亮,身子也軟,滋味可是不錯......”

一片叫好聲中,也夾雜着幾句淫詞浪語。

也是難怪,再清雅别緻的寒江樓,再婉約綽綽的舞蹈,放在怡情院中,看在那些花柳客的眼裡,也變了味道。

一個漂亮的淩空躍轉後,碧柳落地,在幔紗内擺了個娉婷的姿态,身影投射在幔紗上,好似一株正盛的紅梅。

就在此時,滿堂燈火亮起,幔紗被人拉着向兩邊揭開,台上碧柳香汗涔涔,卻是媚眼如絲,挑逗着台下人的情欲。

忽聽一陣腳步之聲,台上兩邊各湧上一隊穿着舞衣的男子,手抱梅花,紅梅白梅,相互交錯,宛若花海。

“這是咱們怡情院新排的一支舞,名曰暗香淩雪,還請諸位共賞。”王福源見台下看客癡迷神色,臉上的笑容不禁越發明顯。

這支舞顯然經過精心排練,碧柳居中,為主舞之人,其他數人舞姿也是漂亮,最妙的是或聚或散,皆成形狀,或如衆星拱月,或散作星火,繁而不亂,井井有條。

到最後,台上衆人站成了一朵梅花的形狀,他們手中梅花高舉,而碧柳則站立着,含羞于萬花叢中。

美輪美奂,滿堂喝彩。

“跳得好,跳得好,本公子要賞碧柳。”有浪蕩子早早掏出金銀,要打賞碧柳。

“許久未見,碧柳倒更勝從前了......”有玩家子,動了情思。

王福源笑着左右逢源,表演完的人也早早下來,陪着客官,而台上演出,仍在紛呈。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别離苦。恨滿牙床翡翠衾,怨折金钗鳳凰股......”伴着琴箫之聲,一首相思曲,叫滿堂凝神傾聽,“落紅亂逐東流水,一點芳心為君死。妾身願作巫山雲,飛入仙郎夢魂裡......”

唱到最後,那唱曲兒的男子好似真的滿目幽怨,顧盼之間,情絲綿綿:“妾身願作巫山雲,飛入仙郎夢魂裡......”

他不必做巫山雲,那台下看客,早已魂夢中見他幾回。

這一曲唱完,緊接而來,又是一折牡丹亭。

“他年得傍蟾宮客,不在梅邊在柳邊。”飾演杜麗娘的男子,當真演出了十成十的情态,好似當真演出了那個為情所癡、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的絕世女子。

“人易老,事多妨,夢難長。一點深情,三分淺土,半壁斜陽。”

唱到最後,滿座看官皆如入戲中,流連不願夢醒。

......

流光易逝,春晝苦短,明明已過了近一個時辰,卻好似轉瞬即逝。這場賞梅宴已近尾聲,可偏偏這尾聲,才是最叫人期待的高潮。

“諸位看官,這接下來啊,便是咱們怡情院新人登場的時候了。我王福源下江南三月有餘,才找出的好人兒。”王福源笑道,“這規矩啊,是這樣的。新人站在幔紗之中,諸位看官出價,出價最高者,得睹芳容——”

“共度春宵。”

“王掌櫃,若是這人不合我的心意呢?”有人如是問道。

“您且放心,我挑出的人,那都是萬裡挑一的模樣。”王福源是最會算計的,他知道這樣遮遮掩掩,反叫人愈發的心癢難耐,心思一起,價格也就水漲船高了。

第一個上台的,是魏蘭庭。

自打用過那千金散後,魏蘭庭再未反抗過,可謂是對王福源言聽計從,今早有人為他抹上胭脂水粉,魏蘭庭眉頭皺得再緊,也未反駁。

王福源心裡暗笑道,任你心比天高,到了我手裡,最後還不是要服軟。

魏蘭庭被人攙扶着走上台來,一來是為了掩飾他腿上未痊愈的傷,二來嘛,他被人用白色布條蒙了眼睛,也看不清楚路。

甫一上台,台下便是一片心照不宣的哄笑之聲,有人吹起不懷好意的口哨,有人說着些挑逗的話語,而魏蘭庭被蒙着眼睛,什麼也看不見。

他就好像一個任人擺布,待價而沽的商品。

“身形看起來倒是清秀,五十兩。”有人第一個出價。

“王老爺不大氣,區區五十兩也想一睹芳容,我出一百兩。”霎時間價格被擡高了許多。

“台上的人,叫阿蘭。”王福源不叫魏蘭庭的名字,或者說,走上台子的那一刻,魏蘭庭這個名字便蕩然無存了,從此世上隻有阿蘭,而沒有魏蘭庭。

魏蘭庭默默攥緊了拳頭。

“他以前嘛,可是個讀書人。”王福源輕飄飄撂下一句,卻惹得不少人眼熱。

這世上,最絕妙的便是天之驕子跌落塵埃的戲碼。金尊玉貴者碾落成泥,自持風骨者彎腰屈膝,不可亵玩者流落風塵......這樣的反差,才最叫人心神搖曳。

“讀書人,本公子最喜歡讀書人,清高——”台下一人邪笑道,“我出一百八十兩。”

“诶,鄭公子出價一百八十兩,可有比鄭公子出價更高的?”王福源問道。

“二百兩。”

“二百三十兩。”

“二百六十兩!”

眼見得出價越來越高,王福源不禁笑開了花,滿臉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

台下一位渾身肥肉,一眼望去便知滿腦肥腸的客人,懶洋洋舉起了手,他手上是滿滿當當的戒指手串,恨不得有十一根手指,六隻手臂一般。

“四百兩。”他這一聲,直接将價格擡高了許多。

旁人不禁側目,低聲道:“嚯,楊公子好豪氣。”

“哼,也就是仗着他楊家出了個寵妃......”有人壓低了聲音,不甘心地嘟囔着。

這人說得倒對,此滿身肥膘之人,乃如今盛寵正隆的楊妃的侄子,楊開寶,此人背靠楊妃,在京城中為非作歹,欺男霸女,可謂無惡不作,京城之中人人痛恨至極。

他這一出價,倒沒人感同他争搶,有些膽子大的打趣道:“楊公子出手當真闊綽,可這隻是第一個,好的還在後頭呢,楊公子不再等等?”

“若是合心意,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有什麼分别?”楊開寶一雙細小的眼睛陷在肥肉中,幾乎要睜不開來,“本公子全都收入帳中,也無不可。”

“四百二十兩。”有少數幾個同楊開寶不對付,又地位相當的權貴競價道,王福源樂得瞧這樣的場面,他正喜笑顔開之時,碧柳走近他的身邊,附耳道:“姑姑,小春還沒來嗎?”

“他是壓軸貨,不到最後絕不能露面。”王福源低聲道,“不過時候也快到了,叫人将他帶過來吧。”

碧柳點點頭,正要親自去叫,卻被王福源拉住:“你去什麼,這麼多客人,你當然要陪,遣個護衛去便是了。”

說着王福源一邊把碧柳推到一個客人的懷中,一邊叫住兩個護衛,命他們去帶小春來。

......

怡情院另一邊,小春靜靜坐在房間中。

今早有人來為他打扮,替他換上漂亮華貴的衣服,為他打扮的人說,小春的模樣是一等一的好,不用敷粉修飾,隻不過呀,唇色有些寡淡了,要點些唇脂。

小春靜靜看着鏡中的自己,他在楚府中留蓄的長發還未來得及修剪,他便被賣到了這裡,于是那及腰的長發隻是被松松地挽起。

他的唇上還殘留着粘膩的胭脂,塗了唇脂的小春,整張臉便越發妩媚起來。

像是志異中令人魂牽夢萦的精怪。

漂亮,小春想着這兩個字。

那隻不過是人的皮囊。

楚麟也算豐神俊朗,可他卻是衣冠禽獸。鸢二姐生得玲珑可愛,可她卻是蛇蠍心腸。

漂亮,人人都誇小春漂亮。小春不知道是真是假,他隻覺得自己是一灘沸騰的死水。

他早已喪失了奔流入海的機會與眷顧,他要麼被人踐踏在腳底,成為一灘可憐的泥濘,要麼拼命向上,變成一朵雲、一滴雨。

他想活,想好好活,一直以來,這就是小春唯一想做的事。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小春公子,時候到了,跟我們走吧。”

小春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上移動,發出“刺啦”的刺耳響聲,他拿起手邊的花瓶。

梅花掉落在地,小春毫不留情地踐踏上去。

“小春公子,您再不出來,我們便要進去請您了。”外面的人似乎有些焦急。

“嘎吱——”房門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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