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環境之中,幽暗的光線迷糊林安玉的眉眼,精緻漂亮的眉眼總是帶着怎麼也安撫不住的憂郁。
他做這些小事也很認真,動作也很緩慢,無聲折磨着索耶的神經。
林安玉解開這些扣子就花了三分鐘,他擡頭看向索耶,卻觸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你怎麼臉通紅的?”林安玉問道。
索耶不但臉通紅,耳根子和脖頸處也是一片紅暈,額頭青筋暴起,呼吸頻率一促又一促,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困獸,鎖鍊完全掌控在另一個人手中。
“我沒事,寶寶。”索耶如此說着。
他完全抑制不住自己沸騰的情緒,明明身居高位多年,現在卻像個第一次和女友見面的毛頭小子,頭腦混亂,巴不得想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給林安玉,可總是會缺乏經驗,讓人感覺到過度熱情。
解開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披風,林安玉情不自禁抱住了自己,眼眸濕漉漉道:“現在可以了嗎?”
常年不見光的皮膚過于白皙蒼白,宛如随時都會融化的雪。然而,猙獰的暗繡又肆無忌憚地霸占了這片雪,和諧地融入雪中,美麗和醜陋同時混雜在一起,從而誕生更強烈的視覺刺激。
索耶不止一次在夢中搖醒,幻想着自己撫摸林安玉全身上下每一寸的場景。
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癡癡地凝視着林安玉,聲音柔得能恰出水來。
“寶寶,站起來給我看看。”
他有什麼好看的?
林安玉微微蹙眉,他擡眸怯生生看了索耶一眼,雙手不自覺抓住自己的衣角,低聲道:“可是我不想下床。”
索耶加大了籌碼,他道:“寶寶想要多少錢?”
昏暗的洞穴一下子變得明亮,林安玉瞳孔顫栗,墨色眼眸褪去暗沉,變得明亮又透徹,巨大的興奮感和刺激感幾乎要将他吞沒。
來錢那麼容易?!
林安玉克制地壓下嘴角,他絞着衣角的手越發用力,胸脯劇烈欺負着。
冷靜、冷靜,緊張的話,錢會自己飛走的。
他現在要哄着索耶。
林安玉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更不覺得索耶是什麼好人,騙起索耶來更是毫無罪惡感。
他懂得,索耶不像伊爾,索耶身為上位者,根本不可能喜歡自己,單純喜歡玩弄别人感情,等玩膩了馬上踹了丢掉。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索耶很沒有膩了的時間段中,榨幹索耶的價值。
“一萬?”林安玉試探性給了一個數字。
索耶微微低垂着頭,眉頭緊鎖,眉心緊鎖成“川”字形,冷峻面孔的曲線僵硬又緊繃。
他十指交錯抵住下巴,指尖用力到泛白,低聲道:“隻要這麼一點嗎?”
從索耶的表情,林安玉得到可以更過分的信号。
林安玉抿了抿唇,繼續說出一個數字:“十萬?”
索耶搖搖頭,他單手托着腮,審視地看着林安玉,像是在思索什麼,眼裡翻滾的情緒,林安玉看不懂。
“是不是太多了,我可以要少點的,五萬?”林安玉小心翼翼開口道。
他放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頭,很鴕鳥地進行了自我安慰。
反正他站起來給索耶看看也不會掉幾塊肉,隻是站起來看看而已。
林安玉努力想要推銷出自己,見索耶遲遲不說話,他急的快哭起來了。
疾病亂求醫,他開始胡亂降價:“四萬很多嗎,那就三萬可以嗎,三萬少一點也可以的,兩萬八…兩萬五…。”
越說到最後,林安玉的聲音越小,他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反複在心裡質問自己剛剛為什麼那麼貪心。
明明一萬已經就很多了,隻是站起來給索耶看一眼,他就能拿到c區一個家庭三年的薪資。
索耶情眼裡的笑意越發濃烈,到最後不自禁笑出了聲。
“寶寶,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林安玉想要找一個洞鑽進去,索耶話落在他身上,幾乎照的他無處遁形、恐慌不已。
“像一個小娼/妓,雙手捏着裙子,朝着路過的客人一個又一個推銷自己。被拒絕了,也隻會小聲反駁自己很幹淨的。”
“怎麼這麼可愛啊,寶寶,很想老公光顧你的生意嗎?”
林安玉“啪”地一聲打開了防備模式,厚重的玻璃擋住了對方的視線,也保護了他脆弱的自尊心。
一番話後,索耶也終于開出了自己的價格,“一百萬,我能給出的價格。寶寶就算是娼/妓,也隻能是老公一個人的。”
巨大金額下,林安玉所有的慌亂和恐懼全都爆發。
仗着索耶看不見自己,林安玉大聲反駁道:“你才是,你就是去街上當鴨/子,我也不會看你一眼的。惡心、下流、無恥!”
“啊,可是寶寶,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嗎?”索耶道。
他順着林安玉的思路,更充滿惡意、更下流地貶低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