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地下室内的二手電視再次罷工跳閘,仿佛在喧嚣着它超負荷工作的不滿。
一個中年男人不滿的向屋内喊着:“何所之!小兔崽子!電視怎麼回事!你不是上午剛修好嗎?!你個賠錢貨不會是故意修不好氣我的吧!給我滾出來!”
木門吱呀作響,黑暗中出現一張清秀稚嫩的臉龐,可眼中的冰冷卻顯得和她的長相格格不入。
少女走向電視機,熟練的修理着,“你幾乎一天都讓電視開着,他肯定會出問題。”少女隻是平靜的陳述,向中年男人說明着問題。但是中年男人一聽便來了火,順手将手裡的酒瓶扔了出去,
“嘿!你個賠錢貨!敢這麼說你老子!當初要不是你哥那玩意把你從外面撿回來,你能活到現在?!現在你還不知道感恩,還敢嫌棄你老子?!你是不是看你姐不在這,你哥那小子被那什麼破洞抓去了你就以為沒人管你了,我跟你說……”
少女并沒有聽中年男人說話,而是處理完地上的酒瓶後徑直出了門,
“你個賠錢玩意!還敢無視我的話?!你出去了有種就被回來!要不是你沒有……”
後面的話何所之沒再聽見,随着鐵門被關上,又一聲酒瓶破裂的聲音隔着鐵門傳入何所之的耳朵裡。
今年的秋天比往常要更寒冷,何所之隻能努力裹緊自己的外套,但寬大的外套的總是不斷允許冷風将何所之吹得發抖。
自從十年前出現了一種類似異時空的洞口出現後,人們像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内心的恐慌被無限放大。而這種東西仿佛是在故意玩弄人類一般,出現時間不定時,不定地點,但一旦出現便會将随機數字的人類拉進那個異時空中,而沒被選中的人或物則不被那個洞穴允許進入。随後國際上召開會議統一稱之為“異”。而截止六年前才有了一個從異中活着回來的人,也直接打破了人間普遍認為那是地獄即死亡之地的謠言。盡管出來的那個人被他的國家立即保護了起來,但漸漸的通過國際間的研究交流人們大緻了結了異中之物。用那位生還者的話來說便是:“遍地屍骨森然,魑魅魍魉橫行。”
後來的幾年中,人們終于等來了另外四位生還者,但他們與前者一樣,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問題。再後來上級推測,異會随機抽取人類進入它的世界,可能是異的世界出現了問題,才會将兩個不同的世界相互鍊接。但也正是由于裂縫的不定時存在于兩個世界,所以才有人能夠生還。但概率極低,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獄内活着等到并找到裂縫,無異于水中撈月。
人類開始極力推崇及時行樂主義,一時間罪犯橫行,邪教再度占領人們的精神領地,人們不再吝啬錢财或生命,各國紛紛通過更為嚴格的刑法壓制。但卻無異于火上澆油,于是上層決定采用愚民政策,将真相封閉于研究院,對于那些被異選中的家人給二十萬的補償,并宣揚五十歲往上及十八歲以下的人并不會被門選中,但仔細調查後便能發現并不是異不會選中他們,而是這些人沒有辦法活着進入異,身體過度老化或者還未發育完全使得他們即使被異選中,也無法進入,隻會在被選中後心髒驟停死于他最後存在的地方,而毫不知情的人類卻被誤導為異會帶來心髒類的疾病,易造成心梗。一時間治療心髒類疾病的藥物被人們瘋搶,假藥,庸醫也随之興起,但甯願人們因吃過量藥物而出現健康問題,也沒有一個國家願意打破這個編制的謊言。
但随着異的頻繁出現,各國首領也不得不注意到另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那便是人口的急劇下降,人們貪圖享樂,不願生子,而許多青壯年又被異選中,截止六年前便已經有12個小國因再無人口存在而被宣布滅國。
于是于五年前,各國紛紛退出生育福利,大力鼓勵生育最光榮,街道邊,電視裡到處宣揚着為了人類,為了國家生育,生育最光榮。有些國家甚至強迫每個成年女性必須育有兩個孩子,但這個政策也很快被推翻,因為知曉這些政策的女性很快便團結起來聯合其他女性一同遊行示街,表達抗議,為首者甚至直接去醫院非法摘除了子宮,這是女性的唯一一次勝利的抗議。
後來再過了幾個月,其中一個國家推出女性若生育一子則可在首都附近有一套房子,并獲得十萬元補貼,且生的孩子可交由國家撫養,每生一個便在原基礎上再加十萬。此政策一出,許多女性紛紛開始動搖,猶豫,最後頂不住誘惑決定生孩子,一個國家推行成功後,各國紛紛效仿,并持續進行着洗腦。
後續各國又在首都附近建起育兒園區,對外宣揚區内各項條件的好,并稱無論身份,隻要願意為國家生育,簽過合同後便可免費入住該園區,包吃包住,并且進出自由,還可拿到四十萬元,後續每生一個便多加十萬,可補貼家用或自己使用。一時間許多女人都動了心,卻不成想進入後才是另一個深淵。那從不是國家贈與他們的高檔房屋,而是束縛住她們的牢籠。而這一系列的操作也把拐賣婦女這一非法勾當推上了高峰,人們紛紛态度大轉變,從以前的養兒防老變成了現在的“誰家有個女兒誰家就可以享福了”。
樹上的最後一片楓葉飄落,何所之的眼前再次浮現起幾個月前見到她的姐姐何慧的最後一面,
“姐,你還好嗎?你在這過得怎樣?”
何慧仿佛沒看到何所之一般,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裡喃喃道:“小之,你知道嗎?這是我的第二個孩子了。”
何所之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因為她知道何慧才來了一年零兩個月,
“會不會太快了,太傷身體了吧。”聽罷,何慧隻是搖了搖頭,
“我去弄點水果給你吃吧。”何所之看着何慧瘦削的脊背,
“姐,你瘦了好多。”
“沒關系,生孩子就這樣,寄回家的錢收到了嗎?”
“嗯。”何所之沒敢說那些錢被父親一個月便賭輸完了。
“姐,爸逼着你簽了幾年的協議?”
“八年。”
何所之看着何慧渾濁的眼球,還是決定告訴她這件事,
“姐……哥被異選走了。”
此話一出,何慧削蘋果的手一頓,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
“小軍……”何所之立馬走到了何慧面前,撫摸着她的後背安慰她,
“姐,别太傷心……注意身體”
突然,何慧手腕處儀器突然發出了紅光,